燕恒伸手擦去面上血迹,道:“我以为你不喜欢云启了。”见谢谭幽不说话。燕恒唇角扯出嘲讽笑意:“是我想错了,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怎么会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若是真的能做到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他上辈子这辈子又何至于沦落至此呢。有时候他不禁想,谢谭幽是不是脑子坏了,云启待她那样的不好,她竟还那么喜欢他,莫不是有病又或是被下了迷魂药。可仔细想来,他何尝不是有病呢。谢谭幽对他从未见好过。她骗他次次,而他救她次次。只因年少的一面,便铭记终生。如今不止终生了,而是两世了,真是被下了迷魂汤吧。“可你该告诉我的。”燕恒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你若是喜欢云启,我便不会插手你的事,而是成全你。”是她的一句我做你的妻子,便让他的心乱了。迫不及待的要去。都不问一句,是否还喜欢云启。到如今,燕恒都分不清,当时是不敢问还是急的忘了问。说到底,可能是有一点卑鄙又羞耻的心思。他觉得。谢谭幽至少有一点点喜欢他。“噗呲。”背后忽然出现的黑衣之人,剑没入燕恒胸膛,他皱眉回神,抬脚将地上的剑踢起接过,反手便插入身后之人胸膛,黑风随之而来,补上一刀,黑衣人就此丧命。“主子。”黑风大惊。“无事。”燕恒道:“将所有人都处理干净。”“是。”垂眸瞧着鲜血涌动的胸膛,刚才竟是沉浸在自己情绪中就连杀手到了身后都未能察觉。看吧。重活一世,他就知道,靠近谢谭幽会有很多麻烦事。明知道。却还是放任自己清醒的沉沦。鲜血嘀嗒嘀嗒落下,落入谢谭幽掌心,温热而灼烫的,烫得她手心忍不住蜷缩,她睫毛颤了颤,忽而睁大眼,彻底回神,从刚才的场景退了出来,回归眼前一切。入眼,便是胸膛被血浸湿的燕恒,她心头一颤:“燕恒。”耳边打斗声不绝于耳,又有杀手朝这而来,那一剑对准燕恒胸膛,势必要取他性命,谢谭幽心头惊慌,顾不得其他,拉开燕恒,本想替他挡上一回,却在闭眼时,想起庄子里的那三年,她下意识的出手,阻挡前来之剑,又在对方刺偏之时,迅速捡起地上的剑,一剑便斩下对方头颅。她头发散落,滚烫鲜血溅至面颊,微风阵阵吹来,长发与鲜血随风飞起,她眼神凌厉幽冷,又是一剑,砍下又前来的黑衣人手臂,然后抬脚踩在他胸膛,面无表情取他人头。。手上及裙子被鲜血染红,她看着,眸中含着泪水又似充血。她。会武。真的会。从上一世便会。那年,谢谭幽说:“我没有能力自保。”少年答:“我会让你有能力。”所以后来,在谢谭幽孤独无助的那三年,少年教她武功,日日在她身边,保她不受欺辱。
谢谭幽抬眸打量这片林子,黑衣杀手如云,燕恒身边的人都在与其厮杀,一地尸身,幽冷而诡异。此地不宜久留。她抬脚上前扶住燕恒,看着他苍白的面容,他还是面无表情又冷漠的,可谢谭幽看到的却是那个眸底温柔又苦涩的燕恒,谢谭幽心头狠狠颤了颤。“我们先离开。”燕恒中了剑,流了这样多的血,必须赶快清理伤口才行,否则怕是会有生命之忧。燕恒却是不动,只是看着谢谭幽,默了很久,才道:“我无事,云启便在外面,你先出去吧。”“云启?”谢谭幽皱眉。忽然便想起,燕王府前,是云启告诉她答案在这,她才压抑不住来了,结果,她身子半路便发现不对,黑云亦是不见踪影,进了林子便是看到庄子又是如云的杀手。这其中,怕是云启故意引她来这。其目的,难不成是要杀了她?可又不像,因就算有黑衣杀手朝这而来,都只将剑对准了燕恒。他要杀燕恒?还是因为什么呢。谢谭幽想不明白,可此时她并不慌乱急切,只觉快了,很多事情都快清明了。“你中了剑,不能久留这里。”谢谭幽看向燕恒,“流了这样多的血,会死人的。”“无事。”燕恒淡淡道:“死不了。”“燕恒。”谢谭幽喉头滚了滚,“你是讨厌我了吗?”不知为何,此刻莫名的想问这一句话。她看着燕恒,黑漆漆眸子有水光,眸底一闪而过一丝悲伤不解。燕恒别开眼,不去看她任何的悲伤,道:“没有。”“那你怎么不同我一起走,我说了你中了剑会死人的。”谢谭幽说着,眼眸突然就红了,泪水涌入眼眶:“你要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办?”看着燕恒待她忽然冷漠不止十倍的神情,谢谭幽一颗心万般的疼,总觉燕恒与她不该是这样的。她弄不清自己对燕恒的是何情感。需要他,还是喜欢他。只是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之感,让她清楚知晓,她不能没有燕恒,不能接受燕恒待她这样冷。可是为什么呢。她不禁想,最开始寻燕恒不就是希望他可以护着自己吗,本该是冷情的,如今又为什么会被他的话语神情所牵扯情绪。“没了我,你依然可以好好的活着。”现下,已经没人会为难她,她也不会过得如履薄冰,她想去哪都是可以的。喜自由,便可骑上一匹马,去往远方。“那你的意思可是让我不要管你?”燕恒抿唇不语,似是默认。见状,谢谭幽泪水便啪嗒啪嗒落下来,语声止不住的颤抖哽咽:“可我,是你的妻子。”既是妻子,又怎能不管他。燕恒手指轻轻一颤,下意识的握紧拳头,抬眼看向谢谭幽,看到她哭了,燕恒愣了一瞬,不知道她在哭什么,她要寻云启,他放她去,杀手都被他的人拦截在这,她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可以平安见到外头的云启。可她还是哭的不行,说要带他离开,是怕自己一人遇到危险吗?“现在还不是。”燕恒极力压着心头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若你不愿,以后也可以不是。”他从不想禁锢了谢谭幽的自由,若她不愿意,他可以放任她离开,不会强求,亦是不会胁迫。“你……”谢谭幽哭声顿了好久,愣愣看着燕恒,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晚风一阵一阵打在人身上,有些冷,可比上心头情绪,实在差的太多。过了很久很久,谢谭幽才渐渐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