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徐家大公子,然后呢?”姬萦不耐烦道,“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有某种?东西在他眼中沉了下去,那种?变化,让姬萦的心?好像也随着他眼中的光亮,一同沉入酸楚之海。
夜雨的声音笼罩了世界。
一条几乎半破碎的门槛,像无法跨越的银河,割开了四目相对的两?人。
姬萦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他的回答,不禁升起警惕,他是青隽节度使的长?子,会不会曾经进过?宫,机缘巧合下见过?她?
这个可能,让她心?中一寒。
姬萦盯着一言不发的徐夙隐,反握住重?剑的刀把。
“……我再问最后一遍,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徐夙隐的目光落在她手?握的重?剑上,伴着一抹自嘲的笑,终于开口:
“……今日凌县被一身背巨剑的女子闹得沸沸扬扬,你的名字,早已大名鼎鼎了。”
姬萦半信半疑,半晌后,松开了剑柄上的手?。
“还有别的事吗?”
徐夙隐的声音低若蚊吟:
“……没有了。”
既然没有,姬萦毫不留念地转过?身,继续往外庙外走去。
“姬萦……”
徐夙隐的声音再一次从身后响起。
他的脚步声太过?虚弱,甚至不比十岁孩童更有威胁,鬼使神差地,姬萦站在那里,没有任何防备,任由他从身后将一件外衣笼罩在她的头上。
“夜雨伤身。”他说。
这是看见她武力惊人,想要替徐家招揽自己吗?
不然,姬萦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他要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亲切至此。
淡淡的中药味萦绕在姬萦鼻尖,她厌恶他没有理?由的轻浮,一把扯下头顶的外衣,塞回他的手?里。
“你先顾好自己吧。”
她也不去看徐夙隐反应如何,一步踏入庙外的夜雨。
破庙里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意?外的小插曲,姬萦目前更多思考的还是如何潜入鸡鸣寨擒得贼首。
她一边思考着,一边冒雨下山。
从破庙出来后,背后的脚步声就一直没停。姬萦往左走,他就往左跟,姬萦往右走,他也往右跟,姬萦故意?往陡峭的山路走,身后的脚步声虽然狼狈了,但也依旧没跟丢。
“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姬萦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恶狠狠道。
“凑巧方向一样罢了。”徐夙隐说。
姬萦嗤之以鼻,背着重?剑快跑起来。
丢下一个脚步踉跄的人,简直轻而易举。不一会,姬萦身后就没有了那烦人的脚步声。
她轻轻松松地回凌县走,丝毫不为独自一人留在山林的徐夙隐担忧。担忧尊贵的徐大公子?那可轮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