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花费两万以上,刷了上千道试题后,总算以第二名的笔试成绩进入面试。
我稍稍松口气,正要全力以赴准备面试,我妈紧急来电,说我弟犯了案子,喊我赶紧回来。
我妈性子软,胆小怕事,以前家里都是靠张叔主事,张叔没了,她就把我弟当主心骨,看到我弟出事,自是无比慌乱。
我回来时,我弟已经进了派出所,竭力安抚好母亲的情绪,才在她泣不成声的讲述下,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张叔生前把他的产业分给了兄弟们,他们每年给张叔上缴一部分盈利,但打他有病后,几个兄弟开始哭穷,不再缴钱。
张叔也看穿了他们的心思,让那些兄弟签了协议,每家最后给他二十万,完成产权转移,大家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可是,直到火化,他在意了大半辈子的兄弟,也没拿出这笔产权转让费。
家里断了收入来源,我还不停地管我妈要钱备考,她一个家庭妇女没办法,壮着胆子拿协议跑去要钱,被那些人赶要饭似的撵走,根本就不认账,这事让我弟知道,气得在家摔了碗。
没多久的一个深夜,他就带人将张叔生前的结拜兄弟,那个背信弃义的头头,捅了一刀,因为有目击者和监控,他已满17岁,被关进拘留所。
我陪着我妈咨询了律师,眼下最重要的是取得受害者家属的谅解以求轻判,可他们要求赔偿120万的医疗费和误工费,家里没钱,我妈只好拿饭店相抵,对方仍不满足,最终降价卖了家里别墅,才凑够钱拿到他们的谅解同意书。
我弟最终被判了两年。
而我也错过面试,且有这么一个服刑的弟弟,即便来年报考,我的政审亦是不过关的,考公这条路显然行不通了。
我妈深受打击,一下子老了很多岁,身体每况愈下。
我只得回本地找工作,方便在家照顾她。
每次她拉着我去看我弟,我都是把她送到看守所门口,让她自己进去。
我那么努力,就差临门一脚,被他给破坏了,还搞得家里一贫如洗,连考研的路都生生阻断了。
我好恨啊,他自毁前程,干嘛拉我做垫背!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个混子弟弟。
也是,有那么个不着调的爹,他怎么能学好。
在我看来,他就是个天生的坏种,从根上来说就是坏的。
好在经过我的努力,进了本地一家知名国企,待遇福利都还不错,经过大半年的试用,直属领导对我的表现颇为满意,可就在快要转正的关键时期,又出事了。
看守所那边打电话叫我过去,说我弟在里面打伤了人。
在狱警提供的监控里,我看到我弟打饭的时候,被一个年龄相仿的狱友挑衅,故意绊了他一脚,害他脸扣在饭盒里,满脸沾满饭粒,惹得周遭服刑犯大笑,我弟哪能受得了这种羞辱,起身狠踹向对方,对其大打出手。
那人显然不是我弟的对手,倒地哀嚎不止,我弟随即右手做了一个动作,那男人顿时弓起了身子捂着下腹,地上出现一片黑红。
随后我弟被冲上来的狱警制服带走。
我浑身发冷,整个人颤抖不止,对方流血的一幕瞬间把我带回张叔被砍掉指头的那晚,仿佛失聪了一般,再也听不进狱警的话。
随后浑浑噩噩地回了家。
当天夜里就做了噩梦,梦里我弟捡起张叔的断指,朝我一脸邪笑:“姐姐,怕什么,我爸可是为了保护你,才被人砍掉手指的,你不该感激他吗?”
我怒不可遏地驳斥:“要不是他行事不端,怎么会害我被人要挟?要怪就怪他不走正道,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你就是他的坏种!”
他挑眉看我:“那又怎样,反正你是我姐,这辈子都别想撇下我不管!”
我气得破口大骂,一睁眼正对上母亲担忧的目光,问我是不是做噩梦了,都梦到什么了?为什么嚷嚷着要跟我弟断绝关系?
她正吃着降压药,我没敢把我弟的事告诉她,借口工作压力大,弟弟又不省心才口不择言,
打马虎眼搪塞过去。
又跑了一趟看守所,方搞清楚状况。
那个受伤的男人是被我弟用筷子捅伤的,里面吃饭都是用塑料勺子,筷子属于违禁品,我弟行凶的那双筷子是在放风场用衣服撑子一点点磨出来,偷带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