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顿时一喜,老梁跪下又是一个谢。
与老梁比,吴家三兄弟就内敛许多。三兄弟是纯汉人,四方脸,各个浓眉大眼的。
虽是汉人,却也生得壮硕。这三人以往是跟着喻金峰身边的老人,三兄弟都是有本事的人。老大识字,会拨算盘,手里管着喻玉儿好些商铺。老二武力高,常年在牧场风吹日晒,黑得很。老三较之两个兄长,算生得英武许多。安静地站在一边,身上一股子煞气。
听常嬷嬷说很是会一些功夫,一把红缨枪,耍的比许多上战场的士兵都强。
喻玉儿稍稍一想就明白,毕竟白帝城地处大楚的最北边。吴家三兄弟若不够悍勇,根本守不住那些产业。尤其是吴老二,还替她管着几千匹马,身材弱小可拉不住那些疯跑的马。
让几人坐下,喻玉儿重点多看了眼吴老二。
吴老二约莫三十岁,眼神清正。九月中旬,喻玉儿已穿上厚衣裳,他还一件单衣裹着身体。那胳膊,比一般人大腿都出。这模样,不像是会被马踩死的样子……
心下疑惑,几人以梁叔为首,梁叔快速地将手头的活计喻玉儿汇报了一遍。
不一会儿,就差不多了解了名下产业的大致现状。
吴家三兄弟也重点汇报了马场的情况,说着,吴老二提起了一桩事。
“主子,约莫半个月以前,官府那边来人,说是想征用咱们马场的马驹。”
北地常年征战,马匹十分紧俏。优质的马能卖上千金一匹。喻玉儿名下的产业虽多,最大头的,其实就是那两个马场。尤其白帝城城郊的那个大马场里面养的马,各个高大神骏。品种优良不说,耐力十足,说一句千里良驹都不为过。
官府一句征用就带走,这不就是强抢?
“挑了几匹走?”喻玉儿眉头皱起来。
上辈子这事儿发生过吗?
回想许久,只依稀记得吴家好像有事求见过她,但她以身体不适给拒了。
喻玉儿:“……”
“不多,”吴老二看着憨厚,说话倒是慢条斯理,口雌清晰,“二十匹上等良驹。”
喻玉儿的眉头皱紧了。
能被吴老二称之为上等良驹的,定然是马场最上等的马。
这年头,蛮族猖獗。大楚内战外战不断,战马奇缺。白帝城内的马场不多,喻家的马场算得上出名。不过喻家并非主营养马,马场的千匹马中称得上良驹的不过十之一二。最上等马通常有价无市,二十匹说拿走就拿走,这分明是在打劫。
“何人挑走的?”
“府衙的张知州。与他一道来的,还有王县丞,房主簿。”
“笑话!他一个文官,要什么战马?”
后面的话不说,彼此也心知肚明。
喻玉儿胸口憋了一口恶气,冷笑一声:“近来还有人来挑马吗?”
“回主子的话,王县丞本来也看中了几十匹千里良驹。不过被奴那不成器小儿子给拦了。县丞大人十分不高兴,说是要查咱们马场。不过近来恰缝郡王府世子爷迎娶世子妃的大喜事,县丞府的人忙于公务,倒是没再过来。”
吴老二这话说的也有意思。
“哦?”喻玉儿心口气顺了一下:“那个小子,不知今日带过来了没?”
吴老二心中一喜:“奴那小子人在马场,主子若是想见。奴回去便叫他过来给主子磕头。”
“不急。”喻玉儿端起杯盏阴了一口,“今日下午若不忙,你不如带人去知州府去一趟。就说镇北军北大营也缺战马,紧急得很。他若是不那么急着上战场,就把那二十匹良驹给我送回来。”
吴老二憨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恭敬道:“主子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