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儿带着叶长洲等人先进入彭青云的房间,房间里衣物用具都在,但金银细软和首饰全都没了。衙役们翻箱倒柜,只搜出一些脂粉和易容之物。
赵欢看着那些物件嫌弃地皱眉,不屑地说道:“看来这彭老板还是个身怀绝技的奇人,啧啧……不知道犯了多少大案要案。这要是谁抓住她,可真是大功一件啊。”
叶长洲环视屋中物事,漫不经心道:“那本王就提前恭喜赵大人。”
赵欢老脸一红,“嘿嘿”一笑,道:“让殿下见笑了,下官就过过嘴瘾而已。”
叶长洲看着他嗤笑了声没回应。
栾清平清点完,拱手禀报:“殿下,这房中并无有价值之物。”
叶长洲点头,转头对彤儿道:““你说聆音惊闻世子爷被下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就失踪了,带本王去聆音房间看看。”
“诺。”彤儿带着叶长洲等人上了楼,站在聆音房门口道,“这便是聆音姑娘的房间。”
红罗帐暖,衾被馨香,青楼妓子的房间自是百般香艳。官员不准狎妓,赵欢从未进过青楼,只得红着脸跟在叶长洲身后,不敢左顾右盼,满眼不堪与嫌弃,嘴里还低声嘀咕:“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叶长洲倒是毫无顾忌,一进去便认真查看起来,他身边的御卫也四处翻建搜查。这屋子不大,拢共就两间,外间会客,里间卧房。叶长洲抬腿进入卧房细细查看,眼尖地发现帐幔后面还有一个暗门。
他绕到床后伸手推了下,暗门纹丝不动。“彤儿,这暗门里有什么?”叶长洲转头问彤儿。
彤儿连忙迈着小碎步进来,低头道:“回王爷,平日聆音姑娘进去不让婢子跟着,钥匙也只有她有。婢子不知里面有什么。”
叶长洲隐约觉得自己要找的东西近在咫尺了,连忙对刘忠奇道:“来,砸开它!”
“诺!”刘忠奇拿着铁锤,“砰砰砰”三下便将木质暗门砸烂。他放下铁锤回头对叶长洲道:“王爷后退些,万一里面有暗器之类的。”
叶长洲连忙后退,与赵欢一起盯着刘忠奇从破洞里伸手进去将门打开,里面居然争先恐后冒出一些烟雾。
“王爷当心!”刘忠奇连忙捂住口鼻后退几步,叶长洲等人也吓得脸青嘴白急忙往后。
但眼见那那烟雾散去,众人却皆无事,既没有胸闷也不觉头晕,看来都是些虚张声势的唬人手段。
“属下先进去看看。”刘忠奇点了火把抬腿进去。
里面丹石炉鼎,左面一座药架子,右边操作台,放着残留的药丸和工具,竟是一间完整的炼药房。
“王爷,有发现!”刘忠奇在里面喊道。
叶长洲心头一凛,不顾阻拦推开护在面前御卫,三步并作两步踏进暗室。刘忠奇打开桌上一个精致的药盒子,里面有一些红色粉末,好奇地道:“这是什么?朱砂?”
“不是。”叶长洲接过那药盒,心头砰砰直跳,“朱砂无气味。”这盒中药粉的气味,叶长洲至死也忘不了,正是在康郡王府在叶恒丰尸身上闻到的淡淡臭味。
这定是聆音口中的“嗜血散”,只一点点,就足以让一个成年男子丧命。
“王爷……”刘忠奇叶长洲神色有异常,有些担忧地唤道。
谁知叶长洲却跟魔怔了一样,盯着那红色药粉,突然出手如风从刘忠奇腰间拔出佩刀,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惊骇无措之际,一下割开食指肚腹,手指顿时鲜血直流。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赵欢和刘忠奇顿时惊叫起来。众人手忙脚乱试图给他止血,叶长洲却十分镇定地盯着流血的手指,径直将药盒中一点药粉撒在伤口上。
“王爷!”彤儿知道他想干什么,吓得脸色煞白尖叫起来,“不可!”那嗜血散药性强烈,若是一个不慎便是加速出血,会死人的。
“无事!都不要慌。”叶长洲握着流血的手指冲众人一个安心微笑,“本王只是想证实心中猜想。”
薛凌云危在旦夕,太多人想要他性命,叶长洲只有这一次机会,必须保证此物无假。否则此物一旦呈到叶政廷面前,定逃不过宫中那么多杏林圣手的检验。若是假的嗜血散,不但无法洗清薛凌云罪名,自己也将犯欺君之罪。
赵欢一脸愕然不知此药厉害,彤儿却知轻重,生怕叶长洲伤口的嗜血散过量,再不顾什么尊卑,冲过来连忙握住他手指,冲赵欢大喊:“赵大人,传大夫!传大夫!”
叶长洲的手指只割破了一点,伤口不过一分,看样子也只是将将破皮,但却血流如注,顿时将叶长洲和彤儿两人的手都染红了,吓得赵欢结巴着大喊:“大夫!大夫!”
众人见叶长洲的手狂飙鲜血,顿时慌作一团,七手八脚帮他止血。
叶长洲心头高悬的大石却落地了:看来此药不假,是真的嗜血散了。皇天不负有心人,薛凌云有救了!
众人把叶长洲送回昭郡王府,立即着宫中太医来救治。太医也没见过割破一点手指竟然血流不止的情况,擦着冷汗用了无数的止血散,最后还是用土办法,用布条紧紧将叶长洲手指缚住,断绝血脉方才止住流血。
“殿下这是用了何药,这般凶险?”老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
赵欢一拍大腿,悔恨地道:“殿下真是要了下官的命了!您要试药可让下官来啊……您这金枝玉叶如何能伤?”
刘忠奇将搜到的药盒递给老太医:“就是这药,您可识得此药为何?”
太医毕竟见多识广,只见他轻嗅了下药粉,脸色大变:“这!这是庆安国的嗜血散!”随即恍然大悟,“难怪殿下会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