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要父亲替我报仇!”颜琴瑟万分委屈,“她怎么还能活得好好的!”李氏端着厨房送来的醒酒汤,推开书房门,酸臭的酒气扑面而来让她眉头一皱,而后担忧地上前,将托盘放在桌上。“老爷这是怎么了,喝酒伤身啊。”颜启恩见是妻子,愁闷的表情有所缓和,放下酒壶,“出门逛得怎么样?”李氏不自然了一瞬而后温柔地笑道:“……自然是开心的。”“哦,是吗?”颜启恩听出她的隐瞒,浑浊的眼底不知在想什么。李氏眸中闪过挣扎,试探提道:“我今日出门见到妤姐儿了……”空气一下凝固起来,好半晌她才听到一声“哦。”李氏手心微微起了冷汗,“那日老爷跟妤姐儿一起……只有老爷一个人回来,我还以为……”“以为什么?”颜父接话,闷头灌下一口酒。“没什么,妤姐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氏僵笑。颜父拎了拎空酒壶,扔到一边,将额上的碎发捋后去,突然起了谈话的兴致,“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李氏笑得一脸温婉满足。是啊,好到明知她做了什么,依旧把亲女推出去,皇帝罢了他的官职,明显是对自己后宅不宁的不满进而对他这个人失望透顶。他认真看着自己的妻子,突然道:“你还像以前一样好看,就跟我们初见时那般。”李氏一愣,而后嗔道:“都是老太太的年纪了,哪还能跟年轻时候比。”他凑近,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脂粉味儿。丈夫仕途不顺,妻子却还有功夫梳妆打扮。他寒了心,忽然疲惫下来,“出去吧。”李氏心有不安,柔弱道:“老爷……”颜启恩听到她如平日一般温声唤他,突然掀翻托盘,双目猩红,如吃人的魔鬼。“我说出去!给我滚出去!”瓷片碎了一地,砚台镇纸全都扔到地上。李氏吓得连滚带爬地出来,守在门口的婢女围过来惊呼一声。“夫人你的脸……”脸怎么了?李氏惊魂未定,这才感觉额头火辣辣地疼,小心地摸上去,一手鲜红。“快去请大夫!”嘈杂的人声中,李氏怔怔看着指尖的血迹,耳边只剩“血光之灾”这四个字。“妖孽,妖孽啊……”李氏目光呆滞,喃喃道。红包技能各显神通宫女们嬉闹的声音传来,颜妤朝珠窗外望去,个围在一起踢毽子,笑的烂漫。瞧着她们玩闹,颜妤的唇角也勾起来。“作死呢在这里吵闹!”一道低喝传来。宫女们见了来人忙扔掉毽子,垂头听训。绣竹黑着脸走过来斥道:“宅子这么大哪儿不能踢,非得在小姐跟前闹腾,小姐性子和善,不与你们计较,还真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打扰小姐清修,我唯你们是问!”等她们散开退下,颜妤透过窗栏招招手示意绣竹进屋来。绣竹进屋,表情也和缓了,“小姐御下仁善,这要是在宫中,够她们打一顿板子。”颜妤点头,笑容明媚温和,“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她们好,不过这里不是宫中,没那么多规矩,我也很喜欢看她们玩耍,娇俏憨态,很是可爱。”绣竹福了一礼,循规蹈矩,颔首道:“是。”动作标准地像是从生产线出来的人偶一般,没有人气。“你庄稳持重,我这里有件事需要你帮忙。”颜妤从匣子里拿出一层官银,都是顺帝给的。绣竹跪下,“奴婢任凭小姐差遣。”“不是什么大事。”颜妤将官银递给她,拉着她起来,嫣然道:“跟我来。”绣竹楞楞地凝着自己被牵着的手,而后低头偷偷勾起弧度,头一次真心地笑了。颜妤带她先去了牙行,牙行不仅贩卖人口还出售商铺房屋,类似现代的中介。人伢子热情地接待,“我们这里有些是犯了错的罪奴,有些是自愿卖身,都是在官府备案过的……”绣竹惴惴不安,拉着颜妤悄悄道:“小姐要买下人,是嫌奴婢们伺候的不好?”颜妤摇头,拍拍她的手温声解释道:“我想着买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回去,府里没有像样的家丁侍卫,都是一群姑娘们住着总是不安全。”绣竹闻言松了口气,“小姐为何不让陛下拨几名侍卫过来,总比……”她扫过那些瘦弱的老人孩子,眼里带了挑剔。除了罪奴,男人很少会出现在被贩卖的范围里,被卖的多半都是老人女人和孩子。颜妤笑而不语,宫里的宫女侍卫是好,可到底不是自己人,被贩卖的孩子即便今时瘦弱,带回家养一段时日就是个壮劳力,卖身契握在自己手里,好好□□培养起的那才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