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他没有想到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自己好不容易从赵燕翎那里求来了天花的应对之法,可偏偏不知道是哪个脑子里有泡的大臣向皇帝进言,声称天花的传染源是耕牛。
在发现一些耕牛的身上的确长有类似于天花的水疱疹之后,就连皇帝也相信了这番鬼话,下旨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扑杀耕牛。
偏偏因为天王州地处极东,消息比较闭塞,反而是最晚知道的。
如此一来,等到李知州得到上头的旨意时,才知道其他州府身上长有水疱疹的牛已经被屠杀得差不多了。
“我特么……”此时李知州真的是连骂娘的心都有了。
皇上他不敢冒犯,但那个闭着狗眼张着嘴瞎说的官员,李知州连对方的八辈祖宗都问候到了。
“庸官误国啊!”李知州愤愤地一拳砸在了自己面前的书案上,差点直接把桌子拍塌了。
那个张着嘴巴瞎胡说的人的想法,他最是清楚不过。
无非就是他辖区内也爆发了天花疫情,而他又束手无策,为了保住顶上乌纱,只能上报一个看上去是那么回事的疫情报告,将锅全部甩在牛的身上。
而其他人不明就里,在看见牛的山上长了和人身上相似的水疱疹后不由得也信了几分。
所以才有的这么大规模的扑杀行动。
可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再是怨天尤人也无济于事。
……
“这样啊……”
在得到了消息之后,李知州赶紧派遣心腹,纵马前往西山村告之赵燕翎事件的详细情况。
至于为什么不亲自前来?自然是因为他自觉有负所托,无颜再见赵燕翎了。
“不知夫人可有他法?”这是李知州授意心腹问的话。
传递消息固然重要,李知州更希望的是从赵燕翎那里得知替代之法。
“这个……暂时还没有。”赵燕翎摇了摇头。
赵燕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李知州和其心腹的眼中,却仿佛直接宣判了天下天花患者的死刑。
“在下先谢过迟夫人了。”李知州的心腹躬身致谢,只能将这个让人绝望的消息传回去。
等到心腹走后,赵燕翎却不由得长叹了一声:“本以为找到牛痘就万事大吉,但却没料到居然横生枝节……这样一来的话……”
……
“少奶奶!少奶奶!村长吩咐叫您过去!少奶奶!”
晌午时分,赵燕翎依旧卧床不起,村长这才差三元前来。可三元敲房门良久,依旧不见回应。
“咳咳……”
两声咳嗽引起了三元的注意,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了三元的心头。
“少奶奶!少奶奶!少奶奶您怎么样?少奶奶?”
等到房门打开,三元看见精神萎顿的赵燕翎,知其无事后刚松了一口气。但在看见赵燕翎脸上长出的丘疹后,三元不由得惊退了数步:“天!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