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亚胸口的箭并没有立即拔出来,就怕随意拔出箭头后伤口止不住地流血。他刚刚看到了,射伤自己的人就是希瓦亚部落的首领,想起这个人,布亚的瞳孔里流露出仇恨过后的一丝后怕。他发誓,要是这个人最终落到了自己的手上,他就用这个人的颅骨来做装酒的器皿!
正当布亚的脑子里近乎变态地设想各种处理塔塔尔残忍的手段时,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附近正有危险的东西盯上了自己。
下一刻,巴图制造出的动静印证了他的猜想。
一个体格修长健壮的男人像豹子下树一样落地无声,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凭空冒出来的,就那么一脚将一个人踹飞了出去,再一个利落的转身将骨刃插进另一个人的脖颈,四个人当中被快速解决了两个,剩下的两个人一起上,巴图废了好一番功夫才结束了战斗。
回头一看,布亚却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巴图看了一眼地上斑驳的血迹,一路循着痕迹跟上去,直到痕迹消失在了一座废弃木屋的前门。
他反手握紧了骨刃,将后背完全暴露在外,作势抬起了左手要推开前门,却猛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腥风正危险地靠近,巴图立马闪身,躲过了砸在木板上的一记重拳。
布亚捂住胸口,剧烈的动作致使伤口再次撕裂出血,这一拳已经是使尽了他全身的气力,却并没有把巴图一下子打晕,因此巴图很快就进行反击将人打倒在地。
巴图浑身都是血迹斑斑,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垂死挣扎的布亚,就像地狱里爬上来索命的罗刹。
布亚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可他也万万没想到会栽在这个人手里,但是他一向睚眦必报,哪怕是临死前,都要狠狠反咬上一口泄恨!
所以正当巴图俯下身打算把人拖回去震慑敌人的时候,没想到已经瘫软在地的布亚再次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将胸口的箭拔出再噗嗤一声没入了巴图的胸口!
巴图的反应力不如平时,因此躲避不及地踉跄向后倒在地上,但很快的,他就支撑着半身爬了起来,闷哼一声用力拔出了箭头,丢在了远处。
幸好伤口不深,巴图还能忍受,等他缓过来的时候,布亚已经死不瞑目,一动不动了。
巴图缓缓垂下脑袋,喘气越来越急促。他的胸口虽然没有致命伤,但他脑袋上承受过的撞击现在散发出密密麻麻的钝痛,就像锯子一样拉锯着他的神经,而一直不间断的攀爬与战斗耗尽了他全身的气力。尽管他还不想松懈下来,但此时此刻的疲倦与疼痛成百倍地体现在他的身上。
可是塔塔尔还在等着他过去……
手脚越来越无力,巴图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彻底地晕死了过去。
第32章新生
巴图再次睁眼看到的画面不是血腥的打斗场景,而是矮屋的草顶,身下躺的也不是坚硬冰冷的木板,而是温暖软和的兽皮床。
熟悉的环境让他如倦鸟归巢,全身心地放松,巴图知道自己已经安全地返回希瓦亚部落了,只不过脑袋后塞的草枕垫得过于高了,睡得他有点脖子疼。
那么其他人呢?他转动着抽疼的脑神经努力回想着失去意识前的记忆。
巴图感到口干舌燥,他抿了抿干燥的唇,试图挪动身体,却发现自己身上凡是有伤口的地方都用布条仔细地敷裹上了药草,只要稍微一动弹,药草就松散地掉下来。包扎伤口的人可能考虑到巴图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不会动来动去,也为了伤口透气,方便上药,所以布条绑得也不是死结。这下子巴图也不敢乱动了,只好乖乖地睁着眼盯着门口的方向,希望快点有人过来换药。
他忽略脑后的疼痛,侧过脸看着透光的罅隙,似乎能看到一些朦胧的薄烟飘进来,但那并不呛鼻,鼻尖环绕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
这么浓重的药草味,一定有很多人受伤了,也不知道首领怎么样了。
巴图静望着一片浮尘的虚空出神,木门吱呀一声推开打断了他的思绪,结果是郎索抱着一盆温水一步一徐稳扎着步子进来了。
郎索一看见巴图醒了,立马激动地快步靠过来,盆里的水还溅荡出了不少,弄湿了身上的衣服,只不过这会儿他也不在意了。
“巴图哥哥,你终于醒了!”郎索麻利地把盆放下,立马举起手背贴到巴图的额头感受体温,但是他的双手刚刚浸过温水,这会手背还是温热的所以也感觉不出什么,于是他换了种方式,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去,“呼,现在不烫了,你昨晚还发热了知道吗?不过还好,赫拉婆婆说你的身体健壮肯定能熬过来……”
“我睡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