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厚的手掌绕过后腰,来到身前。
抚触,但更多的是一种聊胜于无的安慰。
“抓住它,对……不要碰其他地方,好吗?”
两束盛放的花朵被人攥在手心,手劲之大到塑料包装都有些变形,花瓣在枕边零零散散掉落,或多或少为洁白的床单沾上了些绚烂。
双手短暂地失去自由,温南星只能将安全感寄托于背后宽广的胸膛。
心跳随着时间流速愈发凶猛。
岑黎本能地接住他爱人的依赖,并提供更多,拥抱,亲吻,和触摸。
温热的唇印顺着发尾往下刻,路过圆润的肩头,线条感的肩胛,蜿蜒的脊柱……
轻得像羽毛拂过。
然而下一刻,某种湿润的东西忽然滴落在小臂。
他开始感受到怀里人开始颤抖,就连呼吸都在胸膛的起伏间变得不规律。
急促又剧烈。
岑黎一顿,毕竟生疏,心下有些慌:“怎么……”
然而就在这时,如窗外小雨拍打玻璃窗似的湿润,一滴接着一滴——
不是汗水也不是一闪而过的液体。
而是眼泪水,不要钱似的,大颗大颗往岑黎手背上砸。
是温南星在哭。
岑黎几乎是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连滚带爬起来开了灯。
‘啪’地一下,屋子亮堂多了。
温南星弓着身子背对他,仍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只是一直垂着眼帘,眼眸茫然又空荡。
对于突如其来的哭泣,似乎没有多少波澜。
仿佛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地,忽然心里泛酸。
可眼泪就是止不住。
岑黎这会儿正心慌意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敢给人翻身,也没敢再继续有什么动作。
“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我弄疼你了?我凶你了不是,没凶你呢……”
可以说这是向来志骄意满的岑黎第一次手足无措,跪在床沿边上仓皇地抬手帮人抹眼泪珠子。
然而堆积许久不曾宣泄的情绪宛如裂了一道口,刚擦掉落下来的旧泪水,眼眶里又蓄起新泪水。
分明无声,但砸在岑黎心口,噼里啪啦一串响。
岑黎更慌了:“别哭别哭……不弄了好不好?不哭了……”
什么象征着浪漫的玫瑰花瓣,大手一挥,全抖地上。
心乱如麻地给人擦眼泪,他甚至都忘了,其实有个东西名叫纸巾,能够代替手指,也更吸水。
岑黎只是单一地重复抹掉这个动作,而温南星就像一台永动机,身体里的水都快流干了,却也没见得能停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