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此情此景,顾盼晴心里百般的不乐意,做得精美的指甲缓缓攥紧。
“我就说她是个狐媚子,不要脸的小狐狸精,把爷爷都给迷成这样了,装什么弱,茶的要死,还说是自愿的,自愿什么?看中小叔他之前的家底吗?”
冷笑声起,顾盼晴眸光又变得狠上许多,得不到身边人的回答,她侧过眸看向定定站着的顾温书。
从刚才开始,他便没有再说话了,顾盼晴朝着他眼前挥挥手,顾温书总算收回神思,漂亮的一双眼,眼睫投下扇形阴影。
他眉眼绻绻地看向顾盼晴,顾盼晴哼了声:“看什么呢,连你也看傻了吗?不会真的对许郁娇这张脸感兴趣了吧?”
“说什么呢,她可是小叔的女人。”顾温书眼眸含笑,声音温润,清朗得像是击打在玉石上。
“是小叔的女人又怎么样?小叔能给她带来温暖吗?他现在就是个躺在床上的半死人,都没法宠幸她。再说了,她就是个被硬塞进来的冒牌货,小叔他能喜欢吗?”
顾盼晴仔细想了想,又冷笑说:“我要是成了植物人,可不想突然没名没分多出来一个未婚夫,什么八字相合,见鬼去吧!”
说完之后似乎意识到这么说不合适,顾盼晴赶紧“呸呸呸!”呸掉。
顾温书视线从她身上,又落回许郁娇身上。
此时的她已经在众人的指引下,双膝碰地跪了下来,因为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奉茶。
虽还没有办婚礼,但顾家的这些繁文缛节一个没有少,也是讨个好彩头,在许郁娇刚刚念出“爸爸”这词的时候,顾家侍奉了很多年的周管家早已有眼力见的去命人倒了一盏茶。
清亮的茶汤在茶盏里悠悠晃荡,小心捧到许郁娇的手上,她姿势端正,跪在地上,脊背也依然挺得笔直,没有半点卑微。
“爸爸请喝茶。”
她跪着,黑色的发丝仍旧掩着肩膀,那肩膀单薄瘦弱却很漂亮,像是蝴蝶骨一般轻盈,隐约可见纤弱白皙的脖颈,正侧方竟然还有一颗小小的痣。
顾温书眼眸眯了片刻,她好像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奉完茶,目光很突然地回过头望向他。
对视的刹那,顾温书感觉自己的心房好像又被人攥紧了一样。
她却波澜不兴地收回视线,仿佛对视的这一眼,只不过是他的错觉。
喉咙有些发痒,眸光好像也被火撩得滚烫了一样。
许郁娇奉完了茶,顾兴邦心疼她,生怕她跪地太久,连忙让她起来,得到准允的许郁娇便站了起来。
她站着也没急着坐下,而是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顾兴邦的面前,顾兴邦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顾星渊的黑卡,他正好奇这张卡怎么会在许郁娇的手上。
许郁娇便说:“我在房间的地上捡到的。”
“爸爸,现在星渊躺在床上,不能行动,也没有意识,这张卡看起来很贵重,我也不知道该收到哪里比较好,思来想去,认为还是交给您比较合适。由您来替他保管,等到星渊醒的时候,您再还给他。”
她说话的时候总是慢条斯理的,让人觉得很是舒适,好像江南三月份最柔和的春风,吹拂在脸上。
顾兴邦没有多言,收了这张卡,目光瞥到许郁娇的身上,从她进到大厅之后开始,他已经意识到这个孩子太瘦了,不仅瘦,身上穿的也很简单,一件淡灰色的印了花的t恤,搭配一条淡蓝色牛仔裤。
他知道许郁娇是个什么情况,她母亲虽然嫁给一个富商,到底是富商家里的钱,能允许偶尔的资助,是富商给的最大的纵容。
其实最开始,富商很想让许郁娇的母亲和许郁娇断开联系,不然按照许郁娇父亲那种烂赌的性子,就是个甩脱不掉的吸血鬼,这辈子都要贴着他们家里不放了。
也不知晓她跟来的时候,有没有带行李,那些已经不重要了,做了他的儿媳妇,顾兴邦自然不可能薄待许郁娇。
那些衣服要不要,在顾兴邦眼里意义不大,又看到许郁娇即使捡到这张黑卡,也主动交出来,即便她不知道密码,也不妨碍这拾金不昧的好品质。
顾兴邦抬起手,让周管家走到跟前,连忙交代几句。
说的都是让许郁娇务必在家里住安心些,今天晚上就去替她采买东西,到了明天,让他派的人跟着许郁娇一起,去逛逛他们家族名下的大型购物广场。
从始至终,许郁娇弯着轻软的眼眸,安安静静听他的吩咐。
说到最后,顾兴邦也感到身体很是乏倦了,他年纪大,许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但爱子心切的心情让他能一步步支撑到今天。
顾兴邦又交代了几句,说是想看看顾星渊,他颤颤巍巍地要起身,眼疾手快的二儿子这一次终于把握住机会,扶住自家的老父亲。
一拨人在前面带路,许郁娇便跟在顾兴邦不近不远的侧面,偶尔顾兴邦还会侧头和她说些什么,她都是对答如流,不卑不亢。
顾盼晴也跟在他们的身后,老实说,她对看自家小叔没有半点兴趣,完全是因为想要看到许郁娇还能够怎么样作妖。
这小妖精自从来了之后,把爷爷给迷得五迷三道的,说什么要给她置办行头,还说什么明天要派人带着她去商场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