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逃得掉?”萧季安冷笑着,却再不看病虎轩辕虻一眼,回过头来,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牛蛮子身上。另一方,暗处轩辕虎尊本来站起的身子,重新坐了下来,眼中闪着寒光,嘴角抽搐个不停。“轩辕虻,你这蠢货,也配当我轩辕世家子弟?丢人丢到了萧家人的眼皮底下……”他喘着粗气,平时一贯注意的风度也顾不上了,好在他的身旁也只有那女扮男装的童儿一人。“公子,你不去救他了?”童儿好奇地问道。敢情原本轩辕虎尊是打算出手的,可惜被轩辕虻的逃窜完全打乱了阵脚,现在在出头也没有意义了。“救什么救,他自寻死路,就是天也救他不得,何况我?!”“要是执法长老在,别说救了,先执行了加法再说,气死我了。”轩辕虎尊犹自恨恨地说着,他倒不怪轩辕虻怕死,也不在乎他丢人,问题是这怕死怕得笨极,丢人丢到了萧季安这个他视为对手的,同为十大世家天才的面前。“刚才公子我如出手,加上轩辕虻还有那头蛮牛,外加周公明也不是笨人,他的手段着实不弱,合在一起,完全有可能让萧季安狠狠吃一个大亏。”“现在嘛……”轩辕虎尊摇了摇头,叹息无语。同一时间,四国大军中一顶轿子排众而出。轿子由八个壮汉抬着,装饰朴素,四面敞开,只是以纱帐阻隔。透过纱帐,可以看到周公明按在古筝上的双手都在颤动,脸上黑沉沉一片直如锅底。“烂泥~”他憋着一口气,如欲生吞一般看着冲着他奔来的轩辕虻,“扶不上墙!”轩辕虎尊,儒将周公明,两人都憋气郁闷得直欲吐血的时候,萧季安却已经将轩辕虻的举动抛诸脑后,眼中只有腾空大树,还有紧跟其后磨盘大小的巨石。拔起大树,带出泥土,好死不死那大树扎根的所在正是一处岩层,牛蛮子蛮性发作,竟是硬生生砸破岩层,双手挥舞得带出残影,每一下都有一块巨石抛出。这般惊人的力气,俨然不逊龙象,要是大军中有这么一个人物,那就是一个会走会跑的投石机。牛蛮子也是血气上来,先天功法运转到了极致,外加天赋异禀,方才有如此恐怖的效果,奈何世上争锋,从来不是简单的力气大就行的。萧季安赞叹完他那一膀子力气之后,没有半点慌乱之色,一掌当胸,缓缓推出。阳光照射下来,朦胧了的光影中他五指变幻,捏出了纷繁的手印,天地元气海量汇聚,在莫玄与牛蛮子之间凝出一座座山形气劲,从天而降。“五岳,定!”萧季时舌绽春雷,三字一吐,那乱石穿空,老树腾空的景象,就这么定格在空中,上下左右皆是一座座高山在合拢。这就仿佛那整个空间被挪移到了山体之中,为群山本身的力量所禁锢,定在空中无法落下。“呼~”萧季安呼出了一口浊气,心中大定。这式“五岳,定”本是作用在人的身上,让人如背负山岳,无法活动,引颈受戮,现在改换到了空中定住那些巨石、大树,即便是他也是第一次使用,并没有什么把握。好在一举成功!牛蛮子倒也没有什么,掷象投山仅仅是看着唬人,压根伤不得萧季安一根毫毛,他心中大定的是可以速战速决,不至于真让病虎轩辕虻给跑了。心中念动如电,萧季安动作也分毫不慢,似是闲庭信步,实则倏忽而过,一个闪身,持长刀穿到了牛蛮子的面前。“蛮牛,你此前不愿与人围攻,萧某虽无所谓,也敬你三分,今日且放你一条生路。”话音未落,萧季安长刀探出,以快到牛蛮子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在他的一臂一腿上各点了一下。“嘭~嘭~”在萧季安抽身而退后,牛蛮子左臂右腿上各有大股的鲜血激射而出,恍若两股喷泉,瞬间抽干了他的气力。“啊啊~”他吼叫着,以完好的一臂一腿支撑着身躯,勉强不倒,抬起头来,萧季安的背影竟是已在数百丈开外,直追轩辕虻而去,唯有一个声音从背影处传来:“好自为之!”“好自为之?”牛蛮子眼中一片茫然,环顾左右,只觉得空空荡荡,好是寂寞。沉默了一下,他放弃了再上前拼命的念头,刚才那一下即便是再也愚笨他也明白,远远不是着少年的对手,能活命已经对方手下留情了。“俺还要娶媳妇……”牛蛮子闷闷地想着,也不知去找根拐杖,就这么以独脚一蹦一蹦地想要离开。蹦了几步,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蹦了回来,将阴阳厉娇娇那如娇美比丘尼的脑袋抱在怀中,再去抗了她的遗体,这才真正离开。“嘭~嘭~嘭~~”牛蛮子一蹦一蹦,渐渐远去的背影不见,唯有那闷闷的蹦跳落地声,让这个所在显得不是那么冷清。,!激战中劲风四起,早卷起风雪如怒,此时烟消云散,卷起的积雪没了支撑,扬扬洒洒而下,将一切掩盖。什么激战,如何英雄,所在的最后痕迹,尽成了白茫茫一片。……“轩辕世家,教得一手好弟子;还先天兽王?逃命的本事倒是学的挺好~”但你这丧家之犬又能逃往何处呢!萧季安的声音在这雪域之巅上远远传出,言语间那种讥诮讽刺之意,怕是连孩童都能听得明白。他每说一个字,暗处轩辕虎尊的脸色就要黑上一分,恨不得将那一追一逃,飞快向着周公明大军靠近的两个人都生吞活剥了。“萧季安,你故意的是吧?”轩辕虎尊咬牙切齿,像他这样从小就是轩辕世家鼎力支持培养的子弟,家族归属感自然不用多说,萧季安的话就好像扎在他心里的针一般。要说这萧季安还真不是故意的!他毫不退避地打上这么一战,一是为了融会贯通刀法,二则是宣泄,将这一年间的感动、积郁,尽数从这一战中宣泄出去,做回他本身。他人忠义,不是他忠义;他人痛苦,也不当成他的积郁。至于此时,目的到达了大半,至少借着纵酒狂歌,连斩八大先天强者的宣泄,这一年来压在心上的东西几乎为之一空。一时间,都有点失态了,平日之萧季安,可不会说出如此话来。不过即便是他说得如此过分明白,病虎轩辕虻却是彻底不要脸面了,头埋得更低,狼奔豕突的速度更快,竟是连顿都不顿一下。“你以为你真跑得掉吗?”萧季安停下了脚步,抬头一看,那从山腰处涌出的甲士越来越多,儒将周公明的将旗也在前移,再不追上,怕是真会让轩辕虻跑到了大军中去。“若是就这么让你跑掉了,萧某可不好跟你地下的那几位同伴交代啊,当一视同仁才是。”讥讽之声从萧季安的口中传出,盖过了一切,远远地传入了轩辕虻与远方大军的耳中。这下,无论是周公明还是那些士兵们,都知道了平日威风凛凛的十大高手,底气十足地前去,竟是只剩下了轩辕虻一人狂奔而回。喧哗与躁动之声,在大军中四起,若非周公明是名将之姿,怕早就声动群山了。“废物!”周公明恨恨骂出了声来,他并没有得见全部情况,心中多少还有侥幸,现在算是彻底地死了心了。话一出口,萧季安也不顾对方是如何反应,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身形沉了下来,摆出一个架势:长刀平举在前,身子略躬。“喝!”一声暴喝,积雪爆开,一人一刀,狂飙突进,如一大将,纵马驰骋,追杀逃敌,哪怕前方是千军万马,阻路有坑洼不平,都碍不住一骑绝尘。霎时间,雪域之巅,前方一黄虎,后方一青龙,一追一逃,飞速接近。“不,不,不~”“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前方轩辕虻不敢回头,甚至不敢擦一下从额头不住滚落的汗水,任由其迷蒙刺痛了双眼。哪怕不回头,他也能从那不断增加靠近的压力与杀意上,感知到萧季安在不停地接近,越来越近。“逃不掉,来不及了。”轩辕虻近乎绝望地看着自身与周公明大军之间的距离,弃战友而逃,一路忍受刺激,现在的他连绝望中反身一战,以死相拼的勇气都没有了。眼看着,这个轩辕世家旁支子弟,赫赫有名的先天高手,就要在萧季安的突击下束手待毙了,异变突起。“铮~铮~~铮~~”崩断弓弦一般的声音,在雪地中爆出。“周将军出手了。”轩辕虻带着落水者捉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之心抬头望去,只见得那八抬大轿落地,低垂的纱帐中周公明拨动琴弦。“这是……”萧季安脚步一乱,随着渐起的琴音,气息也为之浮动,本来拉近的距离又再次拉开了一些。他豁然抬头,循声望去,同一时间,琴声变幻不定,愈发地诡异玄奇。时而铿锵,如征战天下,百战不得回,将军马革裹尸,男儿醉卧沙场,有血无泪;时而又转为柔和,似滚珠玉盘,清脆叮咚,又如有最心爱的女子,在耳边轻声吟唱……“音杀?!”:()我以诸神证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