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彼恍惚间想在她在心境突破之时,在辽阔的大漠天空上看见的那一扇门,其上雕着繁复的纹路,绵延在一起,像是一个人身上的脉络,流淌着的流光四溢,就是那人身上的血液,大门正中间是一轮冉冉升起的太阳,古朴沉重的,散着淡淡的金光。
那扇门不会就是通天之路上消失的仙界大门吧?
于彼沉默片刻,往前走了几步了,最后还是回头问了一句:“那扇门长什么样子?”
万济玉想了想,又笑了笑,“我虽不曾飞升,但当年剑心宗祖师飞升之时的盛大场面犹在眼前,剑心宗祖师提着一把长剑,一步步踏上那条路,天空上一角金色大门,电闪雷鸣,却有仙兽环飞,剑心宗祖师的剑气在天上到处飞,余波甚至震碎了大地上的一座高山。”
“至于那扇门到底是什么样子,我那时修为不精,不敢细看,只隐约记得那门上有一颗金灿灿的太阳,让人不敢直视。”
“”
太阳?!草(一种植物)!!!那还真是仙界大门啊!仙界的门怎么会出现在她面前?那门又不是她家的,说来就来,说见就见!
嗯?等等,不会真是说来就来吧?那她想要飞升,岂不是把门打开就好了?
问:一个人飞升要有什么步骤?
答:第一步,把仙界的门打开;第二步,走进去。
不可能,这也太犯规了,天道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存在的,上界万千生灵,除了本土的仙界原住民,就是千辛万苦,挨过九九八十一道雷劫的飞升者,要是像她现在这样,打开门就能飞升,上界下界都要乱套了。
现在这门不见踪影,应该已经不在她这儿了,最好是不在她这儿了,要不然她可不知道她忍不忍得住去试着把门打开。
那扇门就像那个传说中的潘多拉魔盒一样,一打开便是一不可收拾的灾祸。一定会给世间带来苦难的,于彼想起那条用血堆出来的通天路。
如果真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他难道看不见人间这前仆后继的血红?看不见这难挨的苦难吗!
于彼这一次沉默得有点久,让万济玉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他数次想要开口打破现在这个冷凝的气氛,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到最后也没想到自己能说什么。看着于彼那是真的觉得,神女怎么越来越像那个人了,一言不合就冷冰冰的,让人心惊肉跳。
于彼是在思索她看见仙界大门的事情,要不要和身旁这两宗门里的人说,她只要开了这个口,宗门那边的人,就都能知道是她看见的了。
这可不太好,修仙的人脑子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要是谁想见见那扇门,把她噶了都是有可能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要把那扇门送回它该在的位置,一颗定时炸弹待在她怀里,怎么都会睡不安稳。这事儿不能和这俩二货说,等会儿问问国师要怎么办吧,总比她一个人想东想西的好。
十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因为下了山之后,万济玉就亲自带上她,猛地一下就到了宁国大军的军营。
其实她自己也能瞬移回来,但她刚渡完劫,全身骨头跟散架了一样,累得很。
所以当她身体猛的一下腾空而起,一股强烈的失重感从一开天灵盖压下来之时,她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怎么一个融合期的人,受了那么多道雷劫,身体还差得这么惨绝人寰?书里不是说雷劫可以淬炼筋骨,洗涤灵魂吗?这小皇帝的身子骨是从根本里就不坏掉了吧,要不然这雷劫到了她这里就一点用都没有?
可小皇帝的身体也不算差啊,因为她一个人就扛得下三九之数的雷劫,这身体在凡人那里怎么说都是顶好的。
万济玉微微歪头就注意到于彼比水鬼还要苍白的脸色,他一时心头懊恼,默不作声的慢下度,驾着祥云往下降了下去。
于彼忍着头昏眼花,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朕这副身体太过羸弱了,这一下飞起来,还有些适应不了,倒成拖累了。”
万济玉沉默半天只憋出一句,“这不怪仙师,是我考虑不周,让仙师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