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樊凝鸢说有紧急的事找他,祈毓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与蔺欢一同领着她走进了大厅。樊凝鸢之所以会来到德西城,并不是因为一时冲动所做的决定,而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选择。他们从遥远的南蛮历经千辛万苦赶到这里,她一路上都在反复权衡利弊。在樊凝鸢眼中,如今的天启皇朝,整片疆土几乎已尽落祈毓之手,而祈陌沦为亡国之君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她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要将命运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多年来,她一直被樊征当作棋子来利用,现在趁此良机,是时候彻底挣脱樊征的束缚了。祈毓和蔺欢并肩端坐在上方的主位上,樊凝鸢见状不禁又惊又愕,一张小嘴不自觉地张开形成一个小小的圆圈。她初到天启皇朝时,就曾耳闻过祈毓对蔺欢极其宠溺。令她没想到的是,对于自己即将汇报的这件急事,祈毓不仅允许蔺欢参与其中,甚至还让蔺欢与他平起平坐。此时此刻,樊凝鸢心中感叹不已:祈毓对蔺欢何止是宠啊,那简直就是爱到了骨子里。屋内只余他们三人,樊凝鸢把背上的包袱取下放在桌子上。她伸手往自己的耳侧摸去,把那张掩人耳目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露出她原本美丽娇艳的小脸来,问道:“屹阳王有没有感觉我这张脸有点熟悉?”她长得与母亲有七八分相似,剩下的那一两分是随了樊征。蔺欢在去年太后的生辰宴那天,见过祈重近的一位妃子假扮成淑妃来诱祈毓入局。祈毓会轻易中了对方的诡计,可见那位妃子的扮相得有多么成功。她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见到樊凝鸢那张脸的一瞬间,她立刻想起来,和祈毓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你跟母妃有什么关系?”两人对视一眼,暗自思忖着眼前的樊凝鸢,为何会与淑妃有两三分的相似。樊凝鸢记着自己的目的,不绕丝毫的弯子:“屹阳王,实不相瞒,我与你的母妃毫无关系,我们也从未见过。”“我是南蛮王樊征的女儿,奉他的命令来到天启皇朝跟祈陌联姻,在这个月二十二的那天就会举行婚礼。”祈毓双眼微眯,看向她的眼神冷冽如冰:“你是南蛮的公主?”他的母妃是被太后和南蛮王室所害,突然听到来人是南蛮的人,且是王室的公主,他的心情很是不好。他还没有空闲时间去南蛮查清害死母妃的究竟是谁,没想到,南蛮的人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樊凝鸢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以此来看,他是查到了淑妃的死因与南蛮王室有关。她轻轻点头,朗声说道:“对啊,我千真万确是南蛮的华敏公主,名唤樊凝鸢。”“屹阳王,我们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想先跟你们谈一笔交易。”“你放心,只要你们同意跟本公主定下这笔交易,你想知道有关南蛮的所有事情,包括你母妃的死,我都会给你一一解答。”尽管祈毓迫切地想了解母妃逝去的真相,但他依然强压下自己的心思,细心慎重的问她:“你先说说看你的交易是什么。”樊凝鸢不带丝毫犹豫地直言:“听闻你们手中有多种杀伤力极强的武器,我想用我所知道的消息,跟你们换一批武器和樊征的项上人头,助我成功登上南蛮的王位。”这些年来,她在暗地里有自己培养的人手,可要与稳坐王位多年的樊征硬碰硬,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怕一个不好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再没登位的可能。她这话令人费解,祈毓满目的疑惑:“你不是说你是南蛮王的女儿吗?那你要他的首级做什么?”樊凝鸢冷笑着回答:“是,我的确是他的女儿。如果可以,我宁愿生在一个寻常人家,也不要有他那样的父亲。”她顾不上诉说自己的不幸,随即话音一转:“屹阳王,我们的交易你考虑得怎么样?”“作为本公主的诚意,不如本公主先告诉你一则消息,若我预料得不错,父王这两天就会派人在暗中对你们动手。”以她对樊征的了解,说不定樊征的人已经在来德西城的路上了。因此,她才会在回到国宾馆的第一时间,偷偷地溜了出来。祈毓对她的话更为不解:“公主,南蛮王好歹是本王的舅舅,他怎么会派人来对付本王呢?”他清楚的记得,母妃跟他说过南蛮王是个很好的哥哥。他不知晓南蛮王多年不来天启皇朝看他的原因,但他相信母妃和南蛮王的兄妹情是很好的。他此言,让樊凝鸢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讥笑不已:“哈哈……舅舅?他这二十多年都没来看过你,你居然还能把他当作你的舅舅?”“那你又知不知道,你的母妃是死在了他的手上?”她手中拥有足够的底牌,她不怕祈毓不答应他们之间的交易。祈毓知道母妃的死与南蛮王室脱不了关系,却没料到凶手会是母妃的嫡亲兄长。他的身体一震,俊美无俦的脸上是无法掩饰的震惊:“公主说的这句话确定不是在胡说八道?”他难以接受这个结果,母妃生前明明多次与他说起南蛮王是一个如何如何好的哥哥。今天突然有人跟他说母妃是死于南蛮王之手,这要他怎么相信呢?樊凝鸢沉默几息时间,没把淑妃当年的死因直接说出,而是继续追问。“屹阳王,本公主仍是那句话,你若能同意本公主刚才提出的交易,本公主自会为你解惑。”祈毓侧目看着蔺欢,那些逆天的武器是她从系统里拿出来的,自己得先征求一下她的意见。蔺欢理解他急切地想要了解淑妃死亡的真相,对他柔柔一笑:“夫君,公主不过是要一批武器,我们给她就是。”她继而瞧向了樊凝鸢:“至于拿下南蛮王的人头嘛,我们得先听听公主的回答才能再做决定。”:()倾世傻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