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忌日,秦宴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躺下就做噩梦,总是梦到那场车祸,梦到父亲被警察从车里搬出来时,血肉模糊的模样。休息不好,他的神色更冷,周身散发的寒气也更骇人,在公司时,一米以内不近人。又几乎一夜没睡,在闹钟响起以前,秦宴就从床上起来。这时,一声微信提醒声响起,他的目光从一株吊兰上离开。拿起手机,看完凌安发来的微信,他快步走向玄关。保温杯上,贴着一张蓝色便签,字迹工整写着“要吃完啊”,然后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便签上的笑脸仿佛和凌安的笑脸重合,秦宴看了许久,才小心拿下来,和之前凌安写的几张便签放在一起,珍而重之地锁进保险柜。“咔哒”一声,江行越睡眼惺忪,揉着头发从客房出来,“哥,早。”因为临近忌日,江行越担心秦宴有事,所以住在他家。秦宴坐在餐桌前,端着牛奶粥在吃,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早。”愣在原地半天,江行越才回过神,声音里藏不住的惊讶,“你在吃早餐?我现在是醒着吗?没做梦吧?”秦宴懒得理他。江行越掐了自己手臂一下,有点疼,所以不是梦?卧槽!江行越几步跑到秦宴面前,睁大眼睛观察他,发现他今天不太一样,气压没那么低,让人起鸡皮疙瘩冷戾气息也消失了,慢条斯理吃粥,心情还不错?“神奇了,谁治愈了你?”他说完,一秒反应过来,“好吧,除了凌安,还能有谁。”拉开椅子坐下,他拿过保温杯看一眼,牛奶粥还剩半杯,“这些留给我吃的?”秦宴薄薄的眼皮一抬,从他手里把保温杯拿回去,“想吃,自己煮。”江行越:“…………”没爱了。—凌安到拍摄地点的时候,布景已经搭设完毕。摄影师还很年轻,三十岁出头的模样,看见凌安,大步朝他走来,张开手臂就直接给了凌安一个拥抱。松开凌安,他又朝凌安伸出手,“谢靖。”“凌安。”“我终于见到你了,”谢靖喜上眉梢,高兴地围着凌安转一圈,“我一定把你拍得特别帅气,特别美!”凌安从他的热情里缓过神,笑着说:“那好呀,我很期待。”又聊了几句,凌安去化妆间上妆,换衣服。顾林晗来的有些迟,到的时候,凌安已经换好衣服,画好了妆,正在等待拍摄。见他气喘吁吁的,凌安用脚勾过一张椅子,让他坐下,“你是跑过来的吗?这么累。”“就是用跑的,”顾林晗摘下眼镜,擦了擦脸上的汗,重新戴上后说,“车在路上抛锚了,高峰期又拦不到的士,只能坐公交车,车站离得远,一路跑来的,还是迟到了这么久。”凌安让周漾给他递瓶水,“其实你不来也没关系。”“那不行,你第一次拍杂志封面,很有纪念意义。”“……行的吧。”凌安不知道说什么好。没多久,谢靖的助理过来喊凌安,凌安把手机交给周漾保管,整了整衣服,走出化妆间。杂志封面这期的主题是温暖大男孩。迎合主题,凌安的头发被染成亚麻色,衣服是米白色羊绒毛衣搭配简单的黑裤子,纤尘不染的干净和清爽,谢靖站在他面前,支着下巴看他一会,觉得还缺了点什么。想了想,谢靖灵感一闪,找了一枚太阳模样的胸针别在他胸前,再打量一遍,满意点头。“嗯,可以了。”上辈子凌安没少拍杂志,对镜头感的把握信手拈来,他的姿势摆的随意自然,肢体丝毫不僵硬,笑容非常有感染力。谢靖举着相机,在镜头后面看,见凌安随意摆出的姿势就很美,兴奋到手都在抖。他眼睛很亮,笑容咧到耳后根,嘴巴开开合合,喃喃自语:“这个姿势好,这个姿势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