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朗又想到了那天轻叹后的温柔,想到经久不散的血腥味,他对谢轻冰冷恶劣的态度简直和对方的平静温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薛朗浑身都在发颤,他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谢轻,本该被暴戾野心包裹的兽瞳中全是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感觉心里很甜,激动开心的细胞在不停地爆炸宣泄,但也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剜了一块地发痛,痛到他满头大汗。这种两种截然不同的矛盾情绪在拉扯着他的身体,他的心脏跳得极快却闷得难受。
为什么?
他想问谢轻为什么会选择救一直误会自己的他?
薛朗一想起自己曾经的误会,想起当时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情绪,他就一阵后怕。他很清楚,如果没有人帮谢轻证明,他最后会因为这场彻头彻底的案件选择杀了对方。
他本来是想杀掉谢轻的。
谢轻知道他救下了一个怎样的坏种吗?
薛朗茫然地看着一旁的少年,他忽然感觉到一阵窒息,像潮水般的后悔和难受死死地包裹着他。薛朗只要想到少年被他杀死的画面,他就觉得头晕目眩,再也感受不到还在跳动的心脏,绝望和恐慌几乎要将他压垮。
薛朗看着不知不觉间被自己捏得发白的手掌,他感受着密密麻麻难以承受的疼痛,他终于在误会解除时承认了之前一直在躲避的感情。
薛朗苦笑了一声。
和星网上的人说得一样,他喜欢谢轻。
不过——
他看着在进入遗产地前度冥君身边的少年,看着围绕在少年身边的守护者,他现在连想问谢轻的机会都没有了,如果不得到谢轻的允许,他都不能和对方接触。
他明白得太晚了。
在他第一次见面用自己阴暗恶毒的心思揣测着谢轻时,他就已经弄丢了他们可能的未来。
苦涩在舌尖蔓延,薛朗自嘲地笑了笑,他看向身边的余安安,“你不嫉妒吗?”
他的这位好友表达出来的对谢轻的喜欢很直白,但出乎薛朗意料地,在谢轻和度冥君接触那么近的时候,余安安竟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薛朗能看出来,谢轻和余安安之间的关系应该不错,如果余安安要过去的话,谢轻大概率是不会阻止的。
“嫉妒啊。”余安安回答得很坦然。
在薛朗微怔的眼神下,他轻声道,“可我喜欢他和他喜欢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样貌俊秀的少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他身上同时有着oga的柔弱和军人的坚毅,“我总不能因为我喜欢他就要求他做些什么吧。”
余安安看向薛朗,遗产的入口已经被清理了出来,“走吧,我们可以进去了。”
星网们因为谢轻而沸腾,居高不下的人次始终刷新着直播热度的记录,他们的注意力本来都不在君冥度遗产上了。
但很快,遗产点突然关闭,进去的人全部失联的消息便登上了热搜。
网友们瞬间慌了,他们一边庆幸谢轻没有进去,一边既担心里面人的安危又担心谢轻会有潜在危险。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为了谢轻特殊着急的星船成功抵达坎塔拉星,来人带着谢轻做了详细的检测保护着他的安全,调出特殊部队进入援救。
在所有人忐忑不安的情况下,星网开始掀起轩然大波。
一个个震撼人心的大料不断地被曝出,不知道是因为植入了病毒还是相关部门已经被人潜入,这些动荡皇室的实锤证据没能第一时间撤下去。
像皇室利用特权阶级随便摆弄普通人命运的事情都是小的,皇室直接掌管的帝国研究院竟然在做活体实验,被曝出来的视频上,活生生的人们完全被折磨得不成样,他们痛苦哀嚎着,失去了言语的能力,身上被嫁接了虫族肢体,在观察床中想自杀都不行,只能绝望地活着。实验室的研究员完全不把他们当成同等的人,冰冷的态度让人心里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