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孟若渔本打算躲着些狄尘,却不料对方却找上门来,挡在了孟若渔面前。
“若渔,你的发簪昨日落在了我的房间。我本想还你,却不料被晏清粗心大意地随垃圾一块扔了。”狄尘脑袋耷拉着,俨然一副认错的模样,很是无辜。
孟若渔没有抬头,“没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若渔,你没有生气吧?”说着,狄尘俯下身子,凑到孟若渔的面前,一双眸子倒映着孟若渔的模样。
“当然没有。”孟若渔的语气有些冷。
“哦,那就好。”狄尘顿了顿,但是没有离开,“……若渔,昨晚可是发生了什么?我昨夜醉得厉害,忘了个干净。”
孟若渔撇过头去,含糊其辞,“没,没发生什么……你睡着了。”
“嗯……”狄尘点了点下巴,“那就好,既无事我便告辞了。”
不待孟若渔说话,狄尘已迈开步子,扬长而去。
看着那背影,孟若渔忽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为何做了恶事的人若无其事,而她却在这里郁郁寡欢,张皇局促。
算了,就当是被狗啃了。我孟若渔才不会放在心上。
一时间,孟若渔不禁豪情万丈,看淡生死,堪破红尘一般继续自己的跟踪计划。
今日是朔日,很是重要,跟踪计划不可荒废。
其实啊,来王府的这几个月,孟若渔发现了狄尘的一个秘密。每月朔日,狄尘总是独自一人前往某处,颇是鬼鬼祟祟。
如今又到了那一天。
她振奋精神,一番易容,换了一袭荼白色的男装,追随着某只支楞着耳朵,摇晃着尾巴的大狗出了王府。
只见俨然不知自己被当作了狗的狄尘正气定神闲、悠哉悠哉地摇着把折扇走进了风月之地——怡春苑。
遥遥就听见狄尘大张旗鼓冲着老鸨朗声说道,“我来找你们这的头牌流苏姑娘。”一派纨绔子弟的举止言谈。
想不到我们的世子还有如此爱好,孟若渔努努嘴,朝狄尘潇洒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表达完自己的鄙夷和气愤,不对,孟若渔狠狠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生气,我才不生气。
她赶忙跟上去。
不料,怡春苑里人满为患,一个晃神,狄尘就不见了踪影。
孟若渔第一次进风月场所,颇有些局促,在一群嫖客中跌跌撞撞寻觅着狄尘。眼前的男男女女,歌舞升平,四溢的脂粉味让她两眼发昏。
一不留神,撞进一个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身上。
一身酒气扑面而来,面前男人一双鼠目滴溜溜地上下打量着孟若渔。
孟若渔一身男子打扮,白衣映衬下,清隽挺拔,眉若清泉、目如朗星,一如翩翩少年,干净秀丽。
男人色心大发,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低下头粘腻地吐息,“小子,看你有几分姿色,从了爷,爷绝对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看着靠近的油腻男人,孟若渔一阵恶心反胃,差点呕出来。
实在受不了,正当她准备给面前男人一记狠踹时,一个婉转张扬,如翠鸟啼鸣的女子之声响起。
“这位公子是奴家的入幕之宾,爷可碰不得。”
孟若渔转头,一个着石竹色留仙裙的高挑女子映入眼帘。女子如云的墨发在头顶挽着凌虚发髻,金色的流苏步摇上点缀着朱红色的翡翠,轻晃;玉骨冰肌,粉面绛唇,一双桃花眼惑人心魂。裙裾下,宫腰束素,一步一步摇曳生姿。
女子朝两人莞尔一笑,芊芊玉指挽住孟若渔的衣袖,带她离去,不再理会沉浸于美色呆立在原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