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如若你,如若你非……”
等唱到第二段的时候,竟然已经紧张得全然忘记了调子,抱着零食的手指不自觉就攥得极紧。
然后就被另一只手温柔握住。
“如若你非我不嫁,彼此终将火化,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价……”[2]
感受到指尖突如其来的温软,江序抬起了头。
陆濯的掌心已经不动声色地包裹住了他紧张蜷曲的手指,垂着眼眸,低而淡地开了口。
低沉偏冷的嗓音,裹着疏懒的松弛将歌词淡淡诉来,像是不经意间的旅人,用一个遥远的故事,拨正了江序脑海里那几根有些陌生的弦。
江序看得出,陆濯是想用自己的伴唱带回他跑偏的旋律,帮他唱完这一整首歌,好让他没有那么难堪地下不来台。
可是在迎上陆濯视线的那一刻,他却莫名地顿在原地,忘记继续唱下去。
因为他突然很想问陆濯,为什么在唱这首歌时这么难过,尤其是那句“谁都只得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曾沿着雪路浪游,为何为好事泪流,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3]
即使陆濯低着眼睫,即使他的嗓音那么淡,淡到像是什么不想被人察觉到古井之下的任何一丝波澜。
可是他就是从那一刻的陆濯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什么都懂得却又无法再做什么的浅淡而渺远的难过。
以至于他完全忘记了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忘记了他应该把这首歌继续唱下去,只是愣愣地看着陆濯,想着陆濯可能因为在心里想着那个他不能“私有”的人所以才这么难过,而从心底涌起了一种他自己也完全无法解释的淡淡的酸楚。
他真的有那么喜欢那个人吗。
江序这么想着。
直到陆濯一首曲毕,问:“怎么后面不唱了。”
江序才猛然回神,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陆濯眼睛地飞快说道:“那还不是因为我怕我一开口就抢了你的风头!”
他说得过于赌气傲娇。
以至于因为陆濯的歌声而惊艳失神的众人瞬间回神,然后再次爆发出善意的哄堂大笑。
“确实,要是江序同学一开口,估计确实会抢了陆濯同学的风头。”兆礼作为班主任,最给面子。
沈易也不否认:“毕竟唱歌唱得好的很多,但是自己拥有谱曲能力的却很少。”
“沈易,你懂不懂鼓励教育!”
兆礼像是嫌弃沈易说话态度,嗔怪了他一句。
林绻也连忙附和:“就是,我觉得我们可爱宝唱得也很好听,起码听上去就让人很高兴!”
陆濯点头:“的确,我也觉得江序唱的更好。”
“嘿,林绻,陆濯,你们俩这属实就是属于有些溺爱了啊!”
“确实,全是溺爱,没有良心!”
“不是,江序,我说你这么漂亮的一张嘴,怎么能唱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一首歌?”
教室里七嘴八舌的议论和善意玩笑,让江序瞬间涨红了耳朵脖颈,从自己怀里的零食口袋里,抄起一包咪咪虾条就朝对方扔了过去:“要你管!我唱的到底哪里不如陆濯啦!”
对方一把接住:“哟,这问题可就难回答了。陆濯,学霸,无所不能的陆神,你快告诉他,他那调跑得有多远!”
陆濯依然面不改色:“我没听出来跑调。”
江序恃宠而骄:“就是!我怎么可能跑调!”
说话的男生一个大无语:“不是,陆神,你歌唱得这么好,你都能听不出来?!”
江序喊道:“听不出来当然就是听不出来!因为我本来就没跑调!”
“那回头给你录个音?”
“你做梦!”
江序彻底急了,从零食袋子里抽出一包又一包咪咪虾条,当下雨一样砸了过去。
砸得那几个开玩笑的男生一边美滋滋地收着虾条,一边假模假样地连声“哎哟”道:“陆濯!你管管你们家江序!”
陆濯只是默默地把咪咪虾条换成了打人更疼的养乐多瓶,然后一脸淡定正义地说:“我可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