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黑透了,飘着大雪,他帽子围巾沾着几片雪花,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脱了手套就踮脚摸沈淮予的额头,“好烫!”
沈淮予并没有很热的感觉,反而很冷,他烧了一晚上,眼里全是红血丝,望着楚子钰,哑着嗓子问:“你怎么来了?”
“我去便利店,店员说你请病假了。”楚子钰推着他进屋,把一大包高档营养品丢在客厅桌上,“快回床上躺着!”
老院子房,又窄又暗,房间冷得没比外面的冰天雪地高几度。
到了沈淮予房间,楚子钰愣住了。
狭窄的房间里还摆了两张床,只中间用一块帘子隔着。
靠左墙的床只有一个枕头,床单整洁干净,另一张床有两床棉被,有睡过的痕迹,应该就是沈淮予的床。
楚子钰赶快把沈淮予塞进被子,被子里比他手还凉,他立马脱下轻又保暖的加长羽绒服盖到被子上面。
没了羽绒服,楚子钰冻得打了个哆嗦,他抬手看手表,都八点半了,沈淮予家里怎么就他一个人。
“你不会还没吃饭吧?”楚子钰不是很确定问。
沈淮予低低咳了几声,“吃了,我妈下午回来熬了粥。”
楚子钰问:“那你妈妈呢?”
这次沉默了几秒,沈淮予才说:“她今天夜班。”
楚子钰又想问你爸爸呢,话到嘴边,他脑海突然想起上周圣诞节,碰到了沈淮予舅舅找麻烦。
[我是你舅,你和你妈住我家白吃白喝,你赚了钱就该给我!]
没有沈淮予的爸爸。
楚子钰心里有一种酸麻感,以前他从未有过,后来过了很久他才知道,原来那就是心疼。
楚子钰转头看到床头柜的杯子空了,拿起说:“水在哪儿?我给你泡杯热的。”
沈淮予眼睛一直望着楚子钰,“隔壁厨房炉子上烧着水。”
“我马上回来!”
“你外——”沈淮予想让他穿上外套,楚子钰早跑出去了。
楚子钰到了屋外,风刮到身上比刀子还疼,好在他穿的羊绒衫特别暖和,他抓着杯子快速跑到厨房。
厨房关着灯,楚子钰在墙上摸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开关开灯。
瓦数很低,厨房超小一间也就勉强能看清,靠窗有一个圆形回风炉,烧水壶就放在炉子中间热着。
火早熄灭了,楚子钰提起烧水壶倒了杯水,只比常温热一点点,根本泡不开他带的营养品,楚子钰想重新烧热,但他第一次见这种烧煤炭炉子,完全不会用,只好跑回房间问沈淮予。
“你家炉子……”
倏然住声。
沈淮予闭着眼,脸红得厉害,已经睡着了。
楚子钰赶紧闭上嘴,站着看了一会儿沈淮予,还是决定今晚不回家了。
他虚掩门回到客厅,摸出手机先给陆凛打了电话。
“好阿凛,麻烦你一件事呗,我妈待会儿要给你打电话,你就说我今晚住你家。”
陆凛在敲键盘,能听到敲机械键盘的声音,“你在哪儿?没合理理由免谈。”
“我在一个朋友家,他生病了没人照顾,我不方便走。”楚子钰含糊说,“你也知道我妈啊,只放心你,连谢昀杰找我,她都不让我在外留宿。”
陆凛就挂了电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