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才是那个大麻烦。
周六那天,白柠早早提前约了林杳,说要给她好好庆祝一下。
林杳自然不可能把人带到沈家去,就回了舅舅家,当时家里只有阿婆在,舅舅舅妈都去店里了。
她真正玩得来的朋友也不大多,白柠和刘静都来了,刘静说话有点结巴,阿婆觉着她可爱,切给她的蛋糕都大了一圈。
三个人去房间里待着,吃饱喝足了以后就搬了椅子靠着坐,话题能聊到天南海北去。
白柠戳了戳手机,问着:“唯一的遗憾就是我们没上一个学校,大学要不要考同一个?”
刘静捏着椅背,郑重其事地点头,提议着:“以后说不、不准还能进、进一个公司,当、当同事!”
她的声音低下去:“一直能在、在一起就好、好了。”
刘静以前没什么朋友,好多人觉得跟结巴说话很麻烦,不怎么愿意跟她交流,于是她特别珍惜现在得到的朋友。
林杳把下巴压在靠背上,眼睛低了低,犹豫着说:“这个,估计不大行。”
小区楼下就是一条公路,车笛声此起彼伏,闷闷地穿透房间的玻璃传进来,她挺认真地说着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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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打算考警校,然后进警局工作的。”
白柠耸耸肩:“这有什么不行的?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也挺想去的。”
她摊了摊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就我家里那个情况,我此生唯一的梦想就是证明自己不比我那个弟弟差,我爸妈不就觉得女孩子就得干文职,性格要温温柔柔的,得讨男人喜欢、嫁个好男人才能让自己的一辈子有保障。”
她翻了个白眼,“我可去他的吧,我以后就不婚不育,当个丁克,谁还能管得着我了?他们那么喜欢儿子,就让我那个弟弟给他俩生108个孙子。”
林杳听得想笑,肩膀抖了抖。
白柠还说:“我这么努力学习、提升自己,又不是为了配得上某个男人,只是为了自己以后能经济独立而已。”
“反正新生儿生育率都跌破八百万了,这个破社会不改变的话,也就这样了。”
她说得口干舌燥,还拿着桌子上的水杯猛地灌了几大口。
刘静晃了晃脚,咕哝着:“我倒是没有你、你们那么远大的志向啦,如果你们都去的话,我也、也会努力跟上你们的,你们是我最、最好的朋友了,我特别喜欢你们。”
她顿了顿,“而且我、我也想为自己做点事,林杳是、是想保护别人;白柠你、你是想证、证明自己;我呢,就是单纯地为了不、不被别人拯救。”
刘静揪了揪头发,低着头,“我从前被、被人欺负的时候,就在、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能自己救、救自己,不让看到我、我的人觉得:女人只能等待被救赎。就、就好了。”
林杳看着她,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当然能做到。”
白柠长臂一挥,捞着两个人的脖子,三个人的脑袋怼在一起,她说:“虽然还不好说以后的事,不过我觉得我们能做很久、很久的朋友。”
林杳:“有多久?”
白柠:“久到下辈子吧。”
林杳听得笑,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万茜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庆生。
之前万茜问她要不要在沈家庆祝的时候,林杳还回绝过,说自己答应了阿婆回自己家庆祝,结果万茜还特别失望,告诉她:“我们这儿也是你家呀。”
她当即一拍手,又向林杳提议:“要不这样吧,你中午回舅舅家过一次,晚上就回我们这儿来,我们再给你过,怎么样?”
林杳看着她的表情,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就答应了下来。
沈家给她买了个巨大的蛋糕,万茜把她摁在桌子边上,让沈郁白给她戴那个小皇冠。
沈郁白的表情有点无语,把小皇冠挂在手指上转了几圈,又看了看林杳,问她:“你要戴?”
林杳的唇角几不可闻地抽了抽。
万茜:“当然要,快给人家戴上。”
万女士还挺有童真的。
因为中午吃过一次蛋糕,林杳觉着有点腻,晚上就吃了一小块,那么大一个蛋糕还剩下好多,沈郁白穿了外套走到玄关处换鞋,林杳看了他一眼,他就冲林杳勾了勾手指。
她狐疑,没理他,沈郁白就低头给她发消息:“现在我俩出去,等她们睡了再回来,不然她会让我们把剩下的蛋糕处理掉。”
林杳实在是吃不下,她想了想,还是跟万茜说自己也出去溜达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