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他纯白的衬衣领,她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酥酥麻麻的。
好像所有的不开心,全都烟消云散了。她就像一个电池耗尽的瓦力机器人,破破烂烂地来到他身边,在他身上充满了电,又能元气满满地面对每一天的生活。
这些年,如果没有陈西泽的陪伴,薛梨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陈西泽将她的裤管子放下来,没有立刻离开,懒散地倚在办公桌边,和她保持了很近的距离,低头睨着她。
小姑娘睫毛轻颤着,脸颊白里透粉,耳垂更是宛如樱桃般粉嫩。
“怎么又脸红了。”
感受着男人温热的呼吸,薛梨脸颊彻底红透了,胸腔里哐当哐当地撞着大墙。
她眼神四处闪躲着,陈西泽漆黑的眸子宛如浓艶的黑夜般,漫天盖地,令她无处遁逃。
“脸红是因为本人性格娇羞,你千万不要多想!”
他平淡地“哦”了一声,眼角微弯,使坏地看着她:“哥哥偏要多想,怎么办。”
“……”
“那只能义正严词地拒绝你。”
陈西泽轻嗤了一声,拉长调子:“雨停了,娇羞的你可以走了。”
“拜拜!”
薛梨走到门边,忽然似想起什么,又不情不愿地转过身,问道:“陈西泽,我问你一个问题。”
“被拒绝的我,拒绝回答你任何问题。”
薛梨见他似乎真的有点来气了,只好讪讪地走到他对面,抵着办公桌:“我没开玩笑,认真的。”
陈西泽也没有开玩笑,但这些话,大概也只有用玩笑的口吻说出来,才能维系他们的友谊。
男人不再计较,懒散地撩起眼皮:“想问什么。”
“陈西泽,你说我应该当举旗手吗?”小姑娘浮现困惑的神情,“沈南星很在意这件事,已经生气了。”
“没什么该不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可她对我很好,看得出来,她也很在意这个事情。”
陈西泽黑眸幽深,凝望着她,宛如雨后的青苔一般明悉鲜亮——
“猫,小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太过善良,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记得。”
但她没有经历过陈西泽的人生,所以从来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哪怕是现在。
“小时候你觉得我可怜,请我吃雪糕,我每次都只给你剩很少的一口,你不觉得委屈吗?”
“有哇!”薛梨忿忿地看着他,“你小时候真的超级讨厌。”
“所以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
薛梨低着头,细细地想了想,懂得了陈西泽的意思。
“可你也有对我很好的时候,所以我也没觉得委屈啊。”
“我是我,别人是别人。”陈西泽端着小姑娘单薄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你的室友、朋友们,没发现吗,她们为着自己的利益据理力争,甚至不惜反目,你要是一退再退,将会一无所有。”
薛梨点点头,后知后觉地明白了。
他说得对,沈南星为这一点小事就与她反目,既然她把当举旗手这件事放在她们的友谊之上,自己要是还顾及姐妹情谊,才是真的笨蛋。
薛梨有些忐忑地望着陈西泽:“陈西泽,其实,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懦弱,总是畏畏缩缩的。”
陈西泽漫不经心地扭紧了笔盖子:“你都要拒绝我了,管我怎么想。”
“……”
他脑回路怎么这么曲折,又绕回之前的话题了!
薛梨不再多问,转身出了门,然而没走两步,又急匆匆地跑了回来,跟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在他办公室四处乱窜:“完了完了完了!”
“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