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道之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等回去了,便叫她少到池塘边去,可她本就出去不多,在屋子里怕是要闷坏了,不如在临着池塘那面修上一堵墙,上头嵌上两扇琉璃窗,其余三面挂满厚厚的帷帐,做成一个简易的小屋……
“将军。”周松见状,不免上前一步,道:“可是事情难办?”
崔道之回过神来,将这件事情在心底暂且压下,静默片刻,道:
“七皇子与贵妃相互依存,可七皇子渐渐大了,也许会有自己的主意,两人一旦有了不可磨灭的嫌隙,将来七皇子会如何对贵妃,怕是不可知。”
“若知晓养子将来不会善待自己,想来贵妃也会断臂求生,舍了七皇子,没了贵妃,七皇子便不成气候。”
“不可磨灭的嫌隙?”
周松面露疑惑,拱手道:“还请将军指点一二。”
崔道之扫落掉在肩头的枯叶,不经意道:
“我对内宫之事知之甚少,只是听说七皇子的生母慧嫔,当年死的蹊跷……”
不用秀秀当棋子,用其他事情拉王馥郁下马也是一样的,不过是花费的时间多些。
说完这句,他便不再多言,对周松道了告辞,留他一人在原地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薛家内院里,薛昭音正在拿着一本书在床下读着,然而过了半天,书页也未曾翻动一页。
今日是她与崔道之定亲的日子,他如今就在前院里同哥哥吃酒,接受宾客贺喜。
意识到这一点,薛昭音的心竟难得的静不下来。
她摸着自己微微发烫的脸,垂眸,眼角带着忽略不掉的喜色。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外头丫头道:“大爷来了。”
她站起身,看见薛崇明掀帘进来,于是道:“哥哥,宴席结束了?”
薛崇明身上带着酒气,怕熏着妹妹,便远远地在她对面坐下,接过丫头递上的解酒汤,笑道:
“嗯,结束了,你想见的那人已经走了,怎么好像很失望的样子?这才定亲,就迫不及待想跟着人出门去了?”
薛昭音脸红得厉害,“哥哥浑说什么呢,我不过随口一问,何必拿我取笑?”
知道她是害羞,薛崇明哈哈大笑。
半晌,薛崇明抬了抬手,叫屋里的丫头们都出去。
“那丫头已经跑了,你的心可以放下了。”
闻言,薛昭音一愣,随即叹道:“她倒是比我想的有本事。”
“什么本事。”薛崇明面带嘲弄地嗤笑一声,“不过是蠢而已,她在崔道之身边可比回她那小地方好多了,有福不享,偏要吃苦,真不知道你那未婚夫是怎么看上这样的人的。”
像这样的丫头,连进他房里的资格都没有,偏崔道之还为她闹得满城风雨。
薛昭音听见他的话,方才的喜色不见,只是微微蹙眉,似是在担忧什么。
薛崇明道:“妹子,怎么了?”
把那丫头弄走了,不是应当高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