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沈不言似乎并不排斥这样,相反,如若自己摸了沈不言的发顶,能将他的情绪从灰暗中抽离出来。
“夫君,他们这是不对的。”
沈不言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来。
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谢昭宁。
“因为你能干,所以把所有的担子都丢给你,把所以的责任都推到你身上,美名其曰是为了锻炼你,在你表现好的时候夸赞你。”
“但是,在你做好了之后,他们会把更好的东西分给其他人,钱财,比如宠爱。他们觉得你能做你就多做些,你有能力你就多发挥些,你就多承担一些。”
谢昭宁低头摸了摸沈不言的脸颊。
有些滚烫。
“他们这是在欺负人。他们还用了礼节来要求你,强迫你,这本来就是错的,这本来就是不应该的。”
谢昭宁知道这种感受,就像是一个大孩子一样永远得不到安慰,却永远要给最小的孩子兜底。
不论是谁告诉她,这都是她的责任。
谢昭宁觉得沈不言就是这样。
作为国公府最有能力的人,她既然自己有能力升官,就应当不需要爵位。
爵位就应当留给没有能力的人。
因为他没有能力,所以他需要宠爱。
无论大人和小孩都是这样。
即使谢昭宁知道沈不言在朝堂上能够与人争辩不止,能够用最明亮的道理将人说的心服口服。
可他不能说这件事情。
因为他有“孝”。
一旦孝字压顶,便无可辩驳,因为这是礼仪。
老宁国公难道不知道自从自己病了是谁支撑起整个国公府,让国公府目前还能够得到皇上的重用。
他知道。
老宁国公不是一个蠢人。
但他已然年纪大了,他自然而然忽略掉了付出最多的人,希望得到一个公平。
自从宁国公去世,沈不言站了出来后,人人都忘了其实沈不言也不过二十岁。
能者多劳。
谢昭宁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感觉自己触摸的脸颊上面有些湿润。
她没有低下头去看,而是缓缓说道。
“我知道你承担的最大的责任,却得到了最少的关爱,这不是你的错,这也不是他们的错。”
一句话说完,谢昭宁感觉自己腰肢被紧紧抱住。
窗户上悬挂的喜气的灯笼此时在谢昭宁的眼中十分刺眼。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沈不言此时却像变了一个人。
谢昭宁觉得,他有些像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