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和温老师说一声就离开,似乎有点失礼——”
“爸爸不在乎。”温映蓝打断他,回过身,继续走。
景霞跃唇角牵动了一下,无声上前,走在她身边。
两人沿着码头仓库街,尽管可以选择的店家比拂晓时刻多,他们还是走到bc成员与考古队专家们熟悉、常去的街角摊贩。
不过是几个小时而已,景霞跃回到今早光顾的摊贩,望见的街边,仍是一颗足球滚来滚去、被灵活的腿盘腾,踢飞,射入绑在两棵路树间的网状吊床打旋着,感觉除了阳光热度增高,这街角景致如电视重播画面,没什么变。实际上,踢球的孩童多了好几个,在树下用餐的船员、水手、游客占去全部桌椅,来来往往的人潮也比大清早拥挤两倍以上。
座无虚席,他们站在摊贩白绿相间的遮阳棚下,点餐食外带。
买了大蕉鸡肉串、买了酪梨酱玉米饼,她付钱,他将装盒装袋的食物接过手,另外点一杯他自己付钱、插了热带花洋伞造型吸管的石榴汁给她。
温映蓝呆了呆,瞅望男人递过来的饮料,迟迟没接拿。
“你要吃ta饼吗?”他问她。
她点点头,把月下香花束搂在臂弯,忽略大红玫瑰,接手石榴汁时,那花儿落地,被人一脚踩中。
没人感到可惜。他淡笑一下,回头帮她点好ta饼。几分钟后,他们离开人越聚越多的摊贩,边走边吃。
从那群踢足球的孩童后方经过时,他说:“温老师清晨和他们之中的几个踢过球——”
温映蓝瞪大眼睛,猛地对上景霞跃的脸。
景霞跃咬着大蕉鸡肉串,目光扫视那群踢球的小孩。
“爸爸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温映蓝垂下眸光,不以为然地道。
“你一定是看错人了——”
“我也一起踢了……”景霞跃说着,球正好滚来脚边,他踢回去给孩子们。
温映蓝又露出惊讶眼神,看着他。“你在说什么?你和我父亲一起踢足球?”
景霞跃颔首。“我和温老师一国,对抗这些孩子,还是输了。”自嘲一笑,他问她可不可以给他喝口石榴汁。
温映蓝还没反应过来。景霞跃已俯低头,含住热带花洋伞造型吸管,饮下她拿在胸前的石榴汁。
“谢谢。”酣畅地呼口气,他吃起酪梨酱玉米饼,带着她过街,走人少的小道。
码头仓库式建筑阻绝了市嚣,三、四个观光客拿着地图走在他们前方,频频回首,最后终于过来询问。景霞跃给他们指了个方向,让他们走出迷阵般的仓库巷弄。
长长的窄道,只剩他们两个人。她问他:“爸爸怎么会和你一起?”
“温老师清晨请我吃早餐。”他吃完了她请的美食,把空袋空盒丢进墙边垃圾箱。
“爸爸为什么要请你吃早餐?”温映蓝不认为父亲和这个男人有那么熟——一起吃早餐,还踢足球?这怎么回事?
“温老师可能宿醉头痛,想找人走走聊聊……”揣测似的回答,景霞跃笑笑,没再多说什么,探手帮她拿饮料,指指她右手的ta饼。
“快吃,肉泥冷了不好吃。”
温映蓝回了神,咬口饼,沙沙酱沾染掌心,她自然地伸出粉红舌尖舔舐,就在这一刹那,她仰起脸庞看走在身旁的男人。他好奇怪,她也好奇怪。她与亚杰没有这样边走边吃过,他们通常在店家里坐着吃或买回船上,一面谈着考古学、古生物学;与荷庭,更不用说了,荷庭不太吃不用餐具的食物,他总是西装笔挺,绝不可能与她边走边吃东西。
她和这个戴眼罩的男人,在这儿做着原本只有她单独时才会做的事。
大口大口咬着ta饼,温映蓝吃完手上食物,舔舔指,望着男人把她的石榴汁喝得剩下一点在透明杯里荡漾,她娇嗔一声,拉住他拿杯的手腕,抢喝最后一口。
丢了空杯,她没放开他,柔荑勾住他的脖子,踮脚尖,吻他的嘴。
她可能也和父亲一样——宿醉。
景霞跃对温映蓝突来的举动,完全接受并配合,手臂揽着她的腰,舌尖采入她唇里,深切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