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暂时是稳住了。”主刀医生摘掉眼镜捏了捏鼻梁,“郑易,你爸这个情况有些复杂。”
郑兆和被推进了u,身上插满维系生命的软管。郑家几个人在u外站着,刚才的乐观烟消云散,谢岚被郑皓搀着,又悄无声息的掉下泪来。
医生说:“病人冠脉置入的支架过多,导致诱发晚期血栓,而且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随时可能再次出现问题,这种情况,早在做支架手术的时候我就跟你们提过……”
“你们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冠心病治疗团队,曾经拿出过几百个康复案例给我看,到现在就是这个结论?”郑易打断他,神色凝重的说,“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
医生沉吟了片刻说:“之前跟你提过的,开胸做搭桥手术。”
郑皓出声说:“我爸的肺脏功能不好,不是已经否决掉这个方案了?”
“所以说……”医生面露难色,“这也是为什么病人置入支架数量已经很多了,但仍然没有搭桥的原因,只是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严重的血栓,我刚才已经紧急跟几位专家联系过,如今……只剩这个方案了。”
郑家的几人,都不说话了。
我听得不是很懂,但是也能明白,郑易爸爸这病,可能很严重。
医生给了方案,却不乐观。
郑皓也有些慌了,频频侧头看郑易。
半晌,郑易沉声问:“还有有没有其他方案?”
医生肯定的摇了摇头。
郑易短暂的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后,下了定论,他点点头说:“试试吧。”
手术要尽早进行,确定治疗方案后,家属需要跟医生去商议细节,郑皓在前面跟着医生走,郑易走了两步,又顿住脚转回身找我。
他站在我面前,显出一些疲态,伸手揉了揉我头发,低声说:“你先回去,我今晚估计要守在这里。”
我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将手里的水递给他,伸手去拉他垂着的左手:“你好好的,明天我再来看你。”
郑易眸光深沉的看我,握着我手借力拽了我一下,然后伸手抱住了我。他下巴抵在我头顶上,声音沉沉的说:“回家路上注意安全,舒念的事先不要管了,等我忙完再说,听话。”
我埋在他怀里,感受到他温热清爽的气息隔着衬衫传递过来,感觉眷恋又不舍,点点头,“嗯”了一声。
郑易低头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润的吻,说:“去吧,明天再来。”
因为担心郑易爸爸的情况,第二天我醒的很早,微信问郑易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手术。
郑易回复说手术在下午,医生在敲定最后方案。
我说:那我过去找你吧,你吃早饭了吗?
郑易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吃过了,这会儿事情有点多
然后发给我一张照片,走廊里站了很多探病的人,有的面色惶然,有的老态龙钟。
他说:心怀鬼胎的人都来了,比较乱,你先别过来了。
我一想,他应该要应付很多闻讯而来的人,肯定是一番忙乱,于是给他回复说好,下午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