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易继续说道:“方才华府的管事又同我说过了,我夫人带回华府的物什时,并不是带走了全部,因为有一些已经让宋府转手送人了,拿不回了。”他淡漠地看向宋成平和崔琴,“宋大人、宋夫人,是也不是呢?”昨日还是丈人,今日就变成了宋大人,宋成平心有戚戚,论起官职,他的品阶低了华易不少!华易面上淡漠得可怕,语意里疏离得可怕,总之,无论哪种,让人看了,都逃不过一个可怕。见他们不语,华易嗤笑一声,又继续说道:“我还得好好说说我夫人,有人借花献佛他便不管了。接济穷鬼也没这么接济的。”提起宋檀,他脸上倒是露出轻松之色,“我得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勤俭持家之道。”---------------起风落雨完了完了,这般阴阳怪气,华易绝对是生气了。成雪鸿默默地替宋家捏了一把汗,祈求上苍这把火不要顺势烧到他和宋安松身上。崔琴死死地攥着手绢,指节发白,“那华大人你是想如何呢?”“好说,将你们送人的礼品按照市场价折算成银钱,一文也不可以少,明日送到华府来。我与宋檀昨日在这里的吃住花销,也按照驿站抵店的价钱从中扣了便是。”半点情分也不念,绝情,太绝情了,宋家夫妇都不由自主的如此想着。崔琴气结,她不过脑子的脱口而出:“华大人算得这般细致,可想过宋檀这么多年都是由宋家养着的!他是宋家的人!”华易说的这般决绝,崔琴居然还敢跟他叽叽歪歪,宋成平忙碰了碰崔琴,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妇人之见了。华易作思索状,他哦了一声,看向崔琴的眼神里毫无温度。他轻蔑着说道:“现在说他是宋家人了,先不要他的,不也是你们么?”“还有啊,我大婚之时送过来的聘礼,单凭你们宋家的不过泛泛的家学渊源,买你们家两个儿子都够了。”华易又突然看向宋安松,“小东西,你说是不是啊?”宋安松闪烁了瞳孔,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华易瞧着这一家老小没有一个能打的,实在无聊,他掂了掂手上那包点心,才发现已经没有了热意,这种点心趁热才好吃,凉了就腻了,毫无滋味。宋檀吃不上了,可惜了。华易随手就把这包点心不偏不倚地扔给到了宋安松怀里。要不怎么说宋安松是个智障呢,他低头一看,下意识地来了句:“我不爱吃甜的……”成雪鸿听得都要头皮发麻了,这不是上赶着忤逆华易么!他连忙把那包点心拆开,拾起了几块,飞快地、不管不顾地往宋安松嘴里塞。他干笑着说:“表哥,他爱吃,他特别爱吃!”华易瞥了一眼,宋安松□□巴巴的点心塞了满口,嘴边还往下掉渣,几乎差点噎死过去。“爱吃就好,不然也得喂狗。”说完,华易一转身,头也不回地抬步离去。华府的小管事跟在他身后,提醒着他,说着:“大人,夫人还给您留了一辆马车。”“你明日乘那顶马车回华府吧?”“明、明日?”小管事惊疑不定。华易的脸皮的厚度可见一斑,他方才闹了人家一家,是个不欢而散的局。现下他淡定地又一路行至人家家里的马舍,宋府的仆从也没胆量去不敢拦着他。他快速地扫了一眼马匹,随后直接牵了一匹通体雪白,膘肥体壮,看上去就跑得很快的马出来。华易翻身上马,对着一脸错愕的小管事说道:“你在此处合算他们该给我们多少银钱,这匹马不错,价钱也从中扣除。”小管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这简直是天大的任务啊,华易前脚把人惹了个遍,后脚就把自己留在这,这不就是任由宋府拿他泄愤么!似乎是看出小管事心中所想,华易对着他一挑眉,“怕什么,你若是受了委屈,我给你撑腰!端了他们宋府,也不是多难的事。”说完,不待小管事谢恩,华易马鞭一挥,扬尘而去。宋檀相较于华易早些到了华府,青竹下了马车,方踏上青石铺就的大路,看着府中精妙的布局,不由得目不暇接、啧啧称奇,直说从未见过如此气派的庄园。华府众人都被宋檀这突如其来的打道回府弄了个措手不及,文逸正修剪着宋檀院子里的一丛开得如火如荼的米兰花,听到门房接地次第的传来宋檀回来的消息,手一抖,一株米兰花被生生横茎折断。文逸提着在阳光下闪耀着锋芒的大剪刀直奔宋檀而去。青竹见他来势汹汹,一下子就拦到了宋檀面前,以为文逸是要找宋檀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