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这种事情,只要有一人开了头,就很难停止了,周围笑声不绝于耳,惹得钱程脸上蒙上了一层恼怒狼狈的神色:“你们——!”一旁的保镖配合着卷起了衣袖,大多数人就不敢再笑了,不说那个姓陈的摊主被人掀了摊子也不敢还手只敢和人论理,就光看旁边那几个保镖都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惹不起的。薄楠眉目微动,别人不敢笑他却是敢笑的:“钱少,自己没文化怪别人也不太好吧?东西不好你还给摊主就是了,现在你把东西砸了,这医疗费加上误工费还得陪人家的摊位损失费,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况且以古玩界的规矩,只要钱货两清,此后的事情双方各无关系!别说钱少今天是买了个真品花浇,就是他买的是个仿古的工艺品花浇,他也得认账。像这样上门来殴打货主,只能说是他今个儿出门没带脑子。姓陈得摊主能拿出这样两百万的真货来,后面就没什么人?任何地方任何职业的上流圈子都是极其狭窄的,今天钱程做的事情,许是明天整个同阶层的人就都知道了。“薄楠,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钱程扭头瞪向了薄楠,薄楠只是示意的举起手中的手机:“我录了视频,还是你更喜欢在《社会传真》1上看见你的脸?”钱程下意识的向左右看去,发现大部分人都拿着手机对准他的方向拍摄,他额头上青筋直爆,打架斗殴只要不上升到把人打死打残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堂哥如今从政,正在关键时刻,真要爆出来难免留人把柄,他恶狠狠地看向了薄楠,要不是有薄楠牵头,其他人也不敢多管闲事。至于打薄楠,那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只是他们两个之间动手,那还好说,只不过钱程很清楚他打不过薄楠。但如果让保镖动手,那就不是两个年轻人之间互相看不顺眼打一架的事情了那么简单能处理了。“薄楠,你很好……你给我等着,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回头小心别跪下来求我!”钱程咬牙切齿的说:“老李,赔钱!”他身后的保镖应了一声,从口袋里拿了一捆纸币出来往老陈脚边一扔,看样子应该有个五万块钱。薄楠悠哉悠哉的说:“好啊,改天约喝茶还是打球?只要钱少买单,我这点脸总要给的。”钱程扭头就走,压根不带搭理薄楠的。薄楠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钱程最后那一眼的恶意已经不是单纯的那种对对头、对无好感的人的恶意了。正常人对待有恶感的人最多就是想和对方打一架,看对方倒霉幸灾乐祸,又或者干脆嫁祸……但钱程不是。这种眼神他看得太多了,那些用这种眼神看他的人都是想让他死……无一例外。钱程自然也不例外。他收回目光,看向了老陈,老陈目光中有些凶性,却被压抑得很好,薄楠打量着他,心道还是个有血性的,便提醒了一句:“这几天找个地方避避风头,钱程不是什么心眼大的人。”“多谢薄少。”老陈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俯下身去捡刚刚被钱程掀翻的东西。这时围观群众才七嘴八舌的聊开了,有的怒骂钱程如何不懂规矩,有的骂钱程仗势欺人,有的帮着老陈捡东西,薄楠顺势俯身也帮忙捡了一样落在他脚边的青铜器,转而不动声色的将沾了他的气场的名片和青铜器一并交还给了他便离去了。今日的目标已经达成,他可以回家了。是夜。老陈一边打电话一边收拾东西:“是,喻爷,钱少就是这么说的……是,是一个叫做‘薄楠’的公子哥替我解围,钱少叫他‘薄少’,应该是认识的。”“钱家这事儿我知道,闹得挺大一个笑话。”那头传来一把苍老的嗓音:“薄?应该是薄家的崽子,他爸我认识,没想到歹竹还能出好笋……你受委屈了,去金陵吧,六子会去接你的。”“谢谢喻爷。”老陈诚恳的道谢。这种委屈受了也只能受了,只能怪他运道不好,撞上了这件事——天地良心,钱程来买东西的时候可没说是拿去干什么的,他又反复说是花浇,想既然能找到他头上自然是能懂行的,才闹出这么个事儿来。现下能拿到赔偿去外地避风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如果不是有薄楠在,他今天就是被人打残了都找不到人去说理去。就算路人有视频在手,那也得看是在谁的手里。他收拾好行李,外面已经有车在等着他了。“老陈,走了!”来接他的正是今天卖东西给薄楠的那个摊主,他一边帮着搬行李一边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