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深差点被她气死。“如果你有喜欢的男子,也是这般容易放弃?”孟溪道:“是啊,还不如挣钱呢。”做一个好厨子,挣到钱都是可以期许的,她离这个目标一天比一天近,别的可难说。她这世是钻到钱眼里去了!她前世明明……不对,孟深想起一事,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是不是因为林时远,她不再敢喜欢谁了?就怕那人不娶她,怕他辜负她,所以讲了这样荒唐的话?一时,他心头好似被针尖扎了下,隐隐的发疼。就在这时,耳边听得孟溪道:“哥哥,你今儿尽念这些情诗,可是有什么心事?”你说呢?孟深心想,这都是为谁?看着义兄深沉的眼神,孟溪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喜欢上哪个姑娘了?是蒋夫子新进收了什么女学生吗?”孟深:……作者有话要说:孟深:心好累!作者:还没到最累的时候,挺住。孟深:……不怪孟溪会这么想。因为孟深的眼光很高,左邻右舍的姑娘他是看不上的,性子又差,但凡有献殷勤的,只要他一开口,那些姑娘就再不会出现,所以孟溪觉得可能像女学生那种,有才华的才有可能得他青睐。而孟深正好在蒋夫子那里念书。“我猜得对不对?”她笑着问。对什么?孟深都不知她脑子是怎么转的,怎么会想到什么女学生,他难道做得还不够明显吗?难道非得要他直接向她表明?不,他是不会说的。凭孟溪现在的想法,他说出来只能是自取其辱,以后指不定她还会远离他。将所有的恼火压下,孟深淡淡道:“蒋夫子怎么会收女学生,哪个禁得住,”姑娘家能禁得住打吗,恐怕骂几句就要哭了,“蒋夫子很严苛,没有谁会把女儿送过来。”不是女学生?孟溪疑惑地看着诗经:“那你为何……”“碰巧翻到罢了,你要学别的,我也可以教你。”孟深选了一首《东山》,缓缓道,“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孟溪感觉他念得远没有刚才投入,暗道真是她猜错了吗?不过义兄并不腼腆,如果真的喜欢哪位姑娘,肯定早就想办法求之了,哪里会躲在家里念情诗,指望她出主意似的。所以,也许真的不是。…………却说王氏后来答复那位媒人,媒人很快就告知余靖,约定个时间两家见面。余靖早知孟竹的想法,并不意外。意外的是,他竟然因为孟竹说得那句话,就真的去同父母商量,然后请媒人去提亲。他这是不知不觉被那个经常跑来集市,假装偶遇她的小姑娘给俘获了,她一日不来,他就会忍不住想念,想念她站在街头顾盼生姿的等待,想念她明明灿烂极了的笑,在他面前却垂着头,变成满满的羞涩。其实她不装的样子,是他最为喜欢的,明朗而热烈,如同山头盛放的杜鹃花,有着勃勃的生机。下回,他一定会告诉她。“等元宵节过后,我会请父母过来盐镇。”到时再一同去孟家,这样比较正式。媒人把此话传达给孟方庆夫妇。双方父母都见了的话,很快就会定亲成亲,不过幸好他们家是女方,嫁妆不比聘礼,倒是用不着倾家荡产。至于张家那边,王氏立刻就去回了,那媒人很是失望,觉得可惜了一桩好姻缘,尽力劝说。王氏道:“那余公子是阿竹的救命恩人,二来,我家阿竹即便嫁了,也还是住在盐镇,不用背井离乡,你说,这门婚事我能拒得了?”媒人听明白了便知无法成事。张家那边知晓孟竹被别人救过,那恩情肯定是难以忘怀的,也就打消了主意。因要请师兄吃饭,孟溪早上叮嘱堂兄买了很多东西,等时间差不多,便开始准备。孟深傍晚回来时,就看到孟溪在煎排骨。那排骨是上好的肋条,上面的肉不厚不薄,精瘦中带着一点肥,此时每一块都被煎得两面金黄。孟深立刻觉得饿了,但这排骨显然还没有做好。他得等。孟溪煎好排骨,往里面倒了一点黑色的酱,那酱不似寻常的酱,看起来似乎掺杂了一些东西,孟深询问道:“这是什么酱?应该不是黄豆酱吧?”“等会吃了便知。”孟溪卖关子,且往锅里添了热水。等她关上锅盖时,孟深闻到一股淡淡的甜味。他怀疑是什么果酱。就在这时,孟竹在外面道:“阿溪,你的十二师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