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他转过脸来,声音里带着危险的味道。"自然鱼。"
"哦。"
他好像在强忍着什么,但却忍不住,仍旧开了口,冷冷的说道,"一条也没有了。这就是胜利的代价之一。"
我不解的向博士望去。
人类说话时,总是喜欢给予模糊的,或着不完全的信息。
"和下沉的东区一样,"他耸耸肩,瞧着窗外,"政府军干的好事。"
"为了打击游击队。"我说。
他抬起眼,审视了我一阵儿之后,说,"不。你不明白的。"
"我曾经控制过这里的终端机。"我说明道。
他震惊的瞧着我。
我试图详细说明,"时间是"
"够了!"
他突然暴怒的打断了我。
"我不想知道。"他冷漠的解释道。
但他的下巴绷得紧紧的,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
他交握的双手抵在下颌处,微微的发着抖,指节处泛着青白。
他垂下了头去,把眼睛埋在了拳头和头发的后面。
我安静的坐在他的面前,不再继续了。
鱼群缓缓的游动着。
人类利用鱼群的特性而用灯光和音频操纵着他们。
再根据自己的需要进行修改和完善。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和它们并没有任何区别。
我可以识别特定的信号,能够给予特定的回应。
只不过人类不会以为海底隧道的观光鱼能够和他们交流。
这就是为什么宪法规定不允许赋予终端机人形的理由。
有时鱼群从海面上的光芒处落下来,仿佛一场细碎而又温柔的风雪。
有时鱼群自隧道下方汹涌冲出,散落在海水之中,犹如一场散落满天的焰火。
有时鱼群在海水之中旋转着,如同一朵斑斓的,怒放的花朵。
的确和十年前大不相同。
我等待着博士提到的水母墙。
这样我就可以和他交流,可以让他抬起头来。
可以让他和我交流,可以让他礼貌的凝视着我。
如果没有人类的存在。
这个假设,对我来说,是无法成立的。
"博士。"
他猛地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