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之劲也因此偶尔去看这女儿一眼,只若比得宠,与苏雅兰可不能同日而语。
苏芷晴到苏雅兰那儿的时候,袁氏正在青梅房里,看望那个“庶女”,但听偏房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讥讽,苏雅兰倒是看得很有些乐趣。
“怎地这般热闹?”
“那青梅是个疯的,竟想借着那个庶女来博爹爹的关注。只一回两回可以,多了免不得叫人心烦。”苏雅兰笑道,随后略过那些糟心事不提,只道,“本是有些不放心你的,如今看来,倒是自增烦恼了。”
“怎了?”
“你自是不知晓,上一回,叶昭不曾尚公主,娶得是林家二房的嫡女,谁成想,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新婚第二日,那女子便得疾病死了。也因了此事,林家与叶家才结下了大梁子。”
“得疾病死?”苏芷晴打了个冷战,不由想起叶昭枕下的那把刀。
“看来你是躲过那一劫了。”苏雅兰看了苏芷晴的表情,笑道,其后又说,“今日趁机叫你过来,却是有重要的事要说。因了过了太久,当年我又年幼,诸多事,我并不知晓,只这几日细细回忆,突然忆起一桩与叶家有关的大事来。”苏雅兰轻声道,眉头都是忍不住皱紧了的。
“是何事?”
“明年开春之际,锦州城破,叶楚亡。”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okies的地雷╭(╯3╰)╮
☆、书房议事添闺趣
那句锦州城颇,叶楚亡,委实叫苏芷晴吓了个够呛。她是想不出,待年后,该是如何事情导致了叶楚的死。然则叶楚的死会给叶家造成什么样的重创,眼下便已可以看得出来。如此一来,多年后叶家被满门抄斩,便可想而知了。
揣着这样的心事回了叶家,苏芷晴颇有些心事重重,看在叶昭眼里,却是有些上心的,“怎地一直这副模样,可是有什么心事?”
这些事苏芷晴眼下不好叫叶昭知晓,是以只笑了笑道,“无妨,只是仍有些不舍罢了。”
“不舍是应当的,毕竟过去那些年,那里都是你的家,只以后,我只会叫你记得,有我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叶昭轻笑道。
这情话说的叫人心热,苏芷晴不禁红了脸,不去看他。
二人刻意错过了叶家用晚饭的时辰,回了自己的院子,另着人准备了吃食。
因了是二人自己用饭,是以只备了些家常的,倒是省心的。
待用过了饭,叶昭照例是要去书房看会儿书的,只眼下夫妻二人新婚燕尔,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叶昭哪里舍得分开。
“我晚上闲来无事,也喜好看些书的,不若便陪你去书房吧。”因了害怕叶昭忍不住“禽兽”,苏芷晴忙道。
叶昭颇有些失望的看了苏芷晴一眼,却还是按着了她的意思来。
素月提前收拾了书房,掌了灯,因如入了秋,夜里凉,便在书房里添置了一个火盆。苏芷晴便占了书桌边的矮榻,从书架上拿了书卷来看。
叶昭的书房素来多兵书战法,几本传奇怪志都是苏芷晴以前便看过的,因了委实无聊,便取了本来看,那书翻得不多,且封面上竟无名也无作者,苏芷晴觉得略怪异,便看了起来。眼瞧着竟是个手抄本,内容可谓包罗万象精妙万分。她看的津津有味,直到叶昭骤然将书抽去,才回过神来。
“看这个竟也能这般入迷,你倒是当真与旁的姑娘不同。”叶昭笑得。
“少时家中也多这些东西,看的久了,加上父亲偶尔说上几句,也觉得怪有意思的。”苏芷晴随口敷衍道,“只这本书有些奇怪,为何连个封面都没有?”
“这个啊。”叶昭把玩着手里的书,表情颇有些微妙道,“这可是你相公我写的,因是随便订了个本子,随手摘录,偶尔沛林看到,也填补几章,又或者写些批注,是以才既没有名字也无作者。”
沛林是叶楚的字,苏芷晴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叶昭说的是叶楚,颇有些意外道,“外边皆传你与小叔关系不睦,竟还能合著此书?”
说起此事,叶昭的表情愈发微妙起来,“沛林善谋,我善战,若非我们兄弟二人关系不睦,以太子殿下的心思,只怕绝不会重用我们二人的。只因叶家与苏家联姻,他便紧张至此,便可看出一二。京城还在沈家的控制之中,这仗还没打赢,便开始害怕权臣揽权,太子殿下委实想多了些。”叶昭轻蔑道。
“当今圣上还在沈静虚手中,那位怎能不如坐针毡?”苏芷晴朝太子行宫的方向指了指,无奈道。“只有些话,我一妇道人家本不该多提,但与你说话,倒是不必那般忌讳了。两次与沈家军冲突,我们虽都是大获全胜,但靠得多是奇谋和领兵之将骁勇善战。只要搏下这天下江山,却并非这些便足够。你可曾想过,沈家坐拥南方六郡,粮草丰沛,兵源广阔。而我们只偏居锦州一隅,地处北地贫寒之地,虽有沧州重镇,物产却贫瘠,若是时间久了,必定缺衣少食,只怕军心动摇,便离全灭不远了。”苏芷晴低声道,眉头微微蹙起,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这些事。
许是因了上一世的影响,比起那些内宅斗争,她的关注点永远在太子党的成败上。毕竟她若是斗不过叶夫人,不过是一时间受些委屈,若是沈家大军压过来,才真是性命不保。
若说发现苏芷晴看兵书,叶昭尚且不过是惊讶,那么此时,只怕可以称得上是震惊了。“我家娘子到底是何许人也?竟连这般的事都想到了,若是男儿,只怕苏将军便可称后继有人了。这一回,为夫还真是赚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