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芝伏侍他洗漱完了,正端起盆来要去倒水,也不知怎的想起刘凤,便忍不住同他说道,‘师爷怎么好像不认得我了?’
温祥卿沉声说道,‘你不必理睬他。’
他娘血书上写些什么,阿芝并不晓得,只是一路从宿州赶往京城,想来也吃了不少的苦。刘凤在宿州说过的话,只是哄人罢了,只可怜这孩子全不知情,都被蒙在鼓中。
阿芝咬着嘴唇,温祥卿见他古怪,便问他,‘是不是他做了什么要不得的事,叫你不要讲?’
阿芝连忙摇头,却又点了点头,说,‘其实师爷在京里的时候,曾交代了我一件事,他同我说,若是他与老爷一同回来此处,便把那东西拿出来给老爷您看……’
温祥卿吃惊不小,不知道这人那时留了什么后手,就沉下脸来,说,‘什么东西,快拿来我看。’
阿芝便回房里去拿了东西来给他过目。
温祥卿见他小心翼翼的将布包慢慢的揭开,竟露出了另一管碧玉箫来。温祥卿伸手握住箫管,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问阿芝道,‘他那时是怎么同你说的?’
阿芝说,‘那时他同我说,老爷的事,他自会尽力。只是日后老爷回不回得去,却要看老爷的造化了。’
温祥卿嘿嘿冷笑两声,说,‘这件事倒也不消说了。’
他如今仍旧活着,便算是这人手下留情了。
阿芝欲言又止,说道,‘他还说……’
温祥卿皱眉问他,‘说什么?’
阿芝飞快的看他一眼,又慌忙的低下头去,‘他说,也不知老爷有没有真心喜欢的人……’
温祥卿正在仔细的查看那管失而复得的碧玉箫,听到这里觉着奇怪,问他,‘怎么说起这个来?’
阿芝有点怕他,小声说道,‘是我多嘴……我想劝师爷来着。’
温祥卿这回听见了,问道,‘你劝他什么?’
阿芝偷看着他,不敢大声,说,‘我……我说老爷不喜欢动身边的人,所以劝他趁早死了心。况且那时候老夫人还在,老爷终究是要娶亲生子的……’
温祥卿打量了他几眼,只说,‘以后这种闲事你还是少管的好。’
阿芝垂下头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温祥卿从行囊中取出从陈敬手里得来的那管碧玉箫来,两管箫摆放在一处,静静的看了半晌。
他不知当初是不是阿芝的话提醒了刘凤,也不知道刘凤那时究竟是怎样的心思,只是夜已深了,这几日四处奔波,他也是十分的疲累,觉着如今再想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
阿芝走后,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听到有人轻轻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