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疯癫的沈梦,和多年之前遇着的那个沈梦,简直天差地别。这两个沈梦是那样的不同,不同得她几乎都以为是自己寻错了人。
可是报信的人信誓旦旦地同她说没错,说就是魔教之中的那个沉公子。
她也是看了许久,才终于相信了他。
若是不去碰他怀中紧抱的人头,这人倒是比多年前更可亲些。若是同他笑,他便也肯回她笑,
若是与他柔声说话,他也肯悄声细语地应她,只是他低声轻语,却是怕惊醒了怀中之人。
这疯疯癫癫,与往日大不相同的沈梦,却奇异地并没有令她生出丝毫退却之意,反而愈发地鼓足了勇气,想要做些甚么。
“你认得我是哪个么?”她试探着问道,心里其实并不带什么期望。
沈梦紧紧地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无声地大笑起来,指着她的鼻尖轻声地说道:“你是白锦呀,我认得的。”
她的心突然怦怦直跳,简直就好像要一跃而出一般。
“你……你认得我?”她心里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欢喜来,就好像还是十六岁的时节一般,就好像那许多年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她的心还是忍不住为这个人牵动。
沈梦紧紧地看着她,似乎要从她眼中看出端详。他看了片刻,便笑了起来,笃定地说道:“是何燕常叫你来的么?来试探于我?”
白锦听得不明所以,却知道这人的疯症,是不能受人半点激怒的,便顺着他应道:“嗯。”
沈梦就笑,低下了头去,对着怀里的人头喃喃地唤着教主,缠绵地唤了好些声,然后才笑着说道:“怎么?难道你还是不信么?我说了,她哪里如你?她一丝一毫都比你不上。”
白锦站立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心里五味杂陈,竟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后来也曾仔细地打听过这人和圣天教教主之事,晓得的越多,心中就愈发的讶异。起初她想,原来是我想得错了,这样的一个人,为甚么会委身人下,受那样的屈辱,原来竟不是仰慕,怕是恨意罢。
只是看如今这人的情形,却又不似憎恨,倒仿佛当真是
又想起这人曾在交欢时情不自已地唤过那人的名字,心中不免黯然,只是不解,为甚么竟然会是如此。
圣天教的教主她也是认得的。这人身为一教之主,却更彷佛一个世外之人。身在人世间,却有着一颗世外之心。只是何燕常生平不好女色,与她相交也淡如水。
她未遇到沈梦之前,也听人说起过何燕常和沈梦的事,只是那时她却不曾料想,这个人竟会与她生出那些纠缠来。
“何燕常教你来这里?”沉梦带着笑意问她,
“他同你说些甚么?”他也不等她答话,便自顾自地说着,“他是不是怪我曾去寻过你?”
白锦微微地笑,心中却满是苦涩,她轻声细语地说道:“教主他也来寻过我呀,怎么能怪你呢?”
沈梦便变了脸色,紧紧地看着她,神情有些凶狠,嘶声地问道:“他寻你做甚么?他又不爱花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