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没肺,想要别人心疼都会觉得是对牛弹琴。
她那么怕疼的人,也不知道麻醉药过去后会不会哭出来。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们都没见过彼此的眼泪,隐藏的太好,抑或是真的没被伤过。
在医院里吃了简陋的午饭,流弋有些心事重重,没问廖冬怎么会和这件事有牵扯,也没说谢谢。就好像习惯了和叶阡程说谢谢,对廖冬,他反而客气不起来。他们在相同的世界长大,有些认同,是刻进骨子里的,因为他们对很多东西有相同的感知。
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姗姗来迟,表情严肃,有点让人生畏。经过流弋身边时依旧用打量的目光看他一眼,没有其他的言辞和表情。
人与人之间有很多种奇怪的相处方式,这个男人,对他的态度不像是厌恶,却也没有一丁点的热情,完全不因为和流苏的关系对他有任何差别待遇。这样的人,不是太冷漠,就是原本无情。
而流弋,也不觉得自己和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即便是和流苏,也不是那么不可分离。
“昨晚去哪里了?”出医院的时候廖冬忽然问。
“嗯?”流弋对别人的问题很少会不经大脑思考就回答,于是明显地顿了一下才说,“去同学家了。”
“脖子上——”廖冬朝他扬了扬下巴,“有吻痕。”
流弋惊诧地抚上自己的脖子,脸也一下子红起来。
廖冬只是笑了笑,听不出是故意调笑还是真觉得好笑,“我还真是想不出你和女人亲密是什么样子。”
“没你想的那种事。”流弋还是觉得尴尬,被冻得苍白的脸色透着绯红,有种异常的冶艳。
廖冬敛起了一点笑,视线在流弋脸上停的有些久。
流苏醒过来后就开始发脾气,她没受过伤,对医院似乎非常的恐惧,一直嚷嚷着要出去。那个男人很耐心的样子,一直在安抚她。流弋在病房里无能为力,只觉得疲惫。不是一天两天的疲惫,是长久积累起来的劳心的疲惫感。
“搬去和我住吧。”廖冬在他狭窄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后再一次丢出这句话。这一次流弋没了拒绝的余地。拆迁在即,房子却遥遥无期。能帮他的人,寥寥无几,接受起来不会让他难受的,也只有廖冬。
廖冬的动作很快,他答应后就开始和他搬东西。流苏的东西几乎都已搬走,剩下的大都是旧而破的家具,已经没有搬的必要。流弋自己最多的东西就是书,从小学到高中的所有课本,废旧的杂志和盗版的小说,装了好几个纸箱。其他东西则少得可怜,根本不用怎么收拾。
廖冬的房子意外的宽敞,是去年刚开的楼盘,三室两厅,装修的也很精美。这个地方虽然不是市中心,却是政府规划重点开发的片区,近几年已经发展的很好,很多人都想在这里争得一席之地。
“真的是你自己的房子?”流弋忍不住怀疑,愣怔的惊讶表情有些幼稚,看得廖冬笑着捏了他的脸一下,“别这副表情,房子是我的。你的房间我已经让孔文收拾出来了,把东西放里边吧,有什么缺的再去买。”
晚上躺在陌生的床上有些失眠,白的墙壁反射着月光,白得让人不太适应。流弋赤着脚下床把窗帘拉上,脚下柔软的地毯让他莫名的想起叶阡程卧室里的地毯来。这两天都在为医院里的流苏和新的住宿忙,都没时间想起这个人来。
期间叶阡程也打过电话来,很简单的聊天。他话不多,但是不会让人觉得无趣。
流弋喜欢和他保持通话的感觉,哪怕大多数时间会因为没什么要说的而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