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峤又阖上眼睛,嘀咕地说:“我吃过了,睡一觉就好。”他烧迷糊了,说话也没了平日里的漠然清冷。“哦哦哦!”宋羽河这才放下心来,他扶起薄峤,“我扶你去床上睡。”薄峤双腿都在发软,迷迷瞪瞪跟着宋羽河的姿势站起来,整个身子都压在宋羽河肩上,差点把小小一只的宋羽河给压趴下。好在宋羽河力气大,几乎是扛着薄峤回了房。薄峤一趟回熟悉的床上,就熟练地蹬掉鞋子,困倦地往被子里钻。宋羽河将窗帘拉上,又给他盖了被子。薄峤躺在柔软的枕头上,冷厉的眉眼没了冷漠,俊美得让人侧目。宋羽河看了他一会,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回到客厅将那本子上盛临的签名纸撕下来,放在薄峤房间的桌子上。“先生。”宋羽河小声说,“盛临的签名我放下啦。”他本来以为薄峤已经陷入沉睡或烧迷糊了,但没想到“盛临”两个字一出来,本来疲倦得连站都站不稳的薄峤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宋羽河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说:“先生?”薄峤眼睛涣散失神,直勾勾盯着宋羽河的方向,好半天才迷迷瞪瞪地吐出两个字。“有瓜?”故意为难薄峤常年在吃瓜第一线,无论是影帝影后流量第一,还是十八线糊咖,只要有瓜的地方就有他小号留下的足迹,以至于他听到明星名字第一反应就是“有瓜?”。不过因为乔先生社死的事,薄总已经好多天没有去瓜田里徜徉了。这次生病,他烧得迷迷糊糊,梦中自己坐在一望无际的瓜田中,东吃一口西吃一口,连生瓜蛋子他都能啃一口,吃得一本满足。第二天一早,闹铃响起。薄峤已经退了烧,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去够床头桌上的光脑。只是他迷迷瞪瞪地一瞥,发现一个人影正一动不动横躺在自己床边的地板上,光脑的闹铃闪烁着红灯,将昏暗的房间照得好像凶杀现场。薄峤登时被吓醒了,惊恐地拍开灯,小心翼翼往地上一瞧。是宋羽河。薄峤这才把已经到嗓子眼的心给吞了回去,他一言难尽地看着躺在地上睡得正熟的宋羽河,正要把他叫起来问问怎么回事,突然看到一旁桌子上还有半个切开的西瓜。薄峤:“???”宋羽河被灯光刺得紧闭着眼睛,赖叽叽地翻了个身,含糊地嘟囔:“还要再睡……”因为他翻身的动作,露出他怀里一直紧抱着的东西。是一个哈密瓜。薄峤:“……”薄峤对昨晚的事已经没了任何记忆,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宋羽河连带两个瓜躺在自己房间里。闹铃在那响了半天薄峤都没回过神按,终于把困倦得不行的宋羽河吵醒了。他揉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看到薄峤坐在床上满脸复杂地看着他,嘀咕叫了声“先生早。”——这么硬的地板他睡了一整夜也没觉得腰酸背痛,可见是睡惯了的。薄峤深吸一口气,将闹铃先按掉,酝酿半天,故作镇定地问:“你怎么会睡在这里?”还睡地上?宋羽河昨天跑了一整天,晚上又被薄峤闹腾地大半夜出去买瓜,回来后眼皮一直在打架,迷迷瞪瞪就睡过去了。他睡眠不足,显得呆呆的,打了个哈欠愣了好一会,才反应慢半拍地“哦”了一声,回答问题:“对不起,我太困了,没忍住就睡着了。”薄峤深深运气:“那这两个瓜?”宋羽河哈欠连连,眼泪凝在羽睫上要掉不掉,含糊地说:“先生昨晚说想吃瓜,我就去买了。”薄峤:“……”薄峤大概知道自己烧迷糊了是个什么鬼德行,难得有些心虚地说:“咳,我……抱歉。”宋羽河摇摇头,身体东倒西歪,看起来又想要睡过去。薄峤看了看时间:“才七点多,你再去睡一会吧。”宋羽河眼睛猛地一睁:“七点多啦?我……我要去修东西了。”说完,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去外面洗漱了。薄峤心虚得很,将地上的哈密瓜捡起来,低头看了看上面还没撕掉的标签。价格还挺贵,时间是凌晨两点多。薄峤愣了一下。他们住的别墅旁边没有水果店,平常薄峤都是订了每日水果送上门的。薄峤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皱着眉去搜索这标签上的门店id,发现竟然是在六公里之外的水果店。薄峤:“……”他满脸复杂地从房里走了出来,宋羽河正准备去洗漱,但他应该是太困,走到洗漱台就没忍住趴在那迷迷糊糊睡着了,手里还抓着刚挤好牙膏的牙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