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秘书不太满足地点点头,不过很快眼睛又放出亮光,“羽菲姐,我刚办了我买衣服那家店的会员卡,可以打九五折呢!您要是想去买衣服就问我要卡号哦!”“谢谢,暂时不用了。”我不自觉摸了摸裤兜里的钥匙,突然很想去看看这间人命换来的屋子长什么模样。秘书大概从我不太积极的回应中读出自己话太多了,欠欠身子,坐回自己的位置。停车场,李董的司机眼疾手快地把两箱沉甸甸的东西放进了我的后备箱。关上后备箱,司机笑得眼角浮出七八条沟壑,“回去放冰箱,东西新鲜,能放很久哩。”我:“谢谢,辛苦了。”司机:“不辛苦,应该的~小公子那边~”我点点头,“能说得上话的时候我会说的。”“诶!谢谢谢谢。”司机连连鞠躬。开车离开公司我才发现我一上午什么工作也没做,却收获了无数的“笑脸”和“好意”,换作是去年,即便我通宵加班也不会有人“关心”我一下。扮演不同角色所看到的世界果然大不相同,如果你发现一个人全然无法沟通,或许只是因为你们角色不同罢了。富人有富人的世界观,穷人有穷人的世界观。权力者有权力者的逻辑体系,被管理者也有被管理者的逻辑体系。不是见识广阔、心胸宽大的人,通常并不可能理解对方。这套两居室所在的小区和我现在租住的小区差别不大,同样是这几年新建的现代化高楼,同样有服务态度相对恭敬和严谨的物业团队,也同样有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草地以及繁密的树丛,就连园区里必须得有几个人工水池的思路都是一样的。这年头工薪阶层的奋斗目标也就这样大同小异。在房间的阳台上站了一会儿,原本蔚蓝的天空突然来了几朵乌云,云彩越来越黑,下午即便不是一场大雨也只会阴森一片。回到客厅,我在空荡荡的沙发上坐着,发了会儿呆,收到柳子筠的信息说晚上想吃生鱼片。我赶紧关好门窗走人,她家附近的超市,去得越晚,剩下的食材品质就越差,我得赶在一大波人下班前去把最好的食材买到。在厨房的砧板上片着生鱼片,那半透明的鱼肉肉质柔韧,幸好刀具质量不错,切起鱼肉来也是脆生生的。切完半条鱼,一餐的量肯定够了,不过我好像逐渐爱上了那种切肉的快感,随即把剩下的半条也切成了薄片。“做了这么多呢!”这是柳子筠回来后看到两盘子生鱼片时发出的感叹。我帮她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给她倒了一杯六十度左右的水,“嗯,做多了,吃不完明早煎一煎。”柳子筠坐在椅子上摸了摸我的腰,问我,“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到家了?”我靠了过去,躺在她肩膀上,抬起下巴亲了亲她的脖子,“董事长送了我套房子,让我没什么事的话就去看看房子,所以我就理所当然地逃班了。”柳子筠低下头在我嘴上亲了两下,“他对你这么好啊?那我压力有点大了。说吧,你现在还想要什么?”我摸了摸她下巴的线条,“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房子是怎么来的……”柳子筠双手揽住我,把我抱了过去,“添新房总是件好事。”“现在看是好事,可是当时……”我忽然哽咽,几天前那种要被抓住的恐慌感又浮了出来,带着喉咙中巨大的酸楚,我把头抵在柳子筠肩膀上,“哪天你会不会就不要我了?或者,我们会不会分开?”柳子筠一边亲吻着我的脸颊和脖子,一边哄我,“傻瓜,干嘛想那么多,现在不是挺好么。”在呼吸急促之前,我抓着她的衣角,严肃地恳求,“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可以改,只要你不离开我。”柳子筠:“我离开你干什么。”我:“你真的已经原谅我了吗?那个周末的事能不能忘掉……”柳子筠:“去床上好不好?怕把你做的菜弄洒了,一会儿我还要吃呢。”“喔,去哪里都行,想怎么样都行。你真的原谅我了,对……”痛感加剧,每次这种时候我都只能咬紧牙齿冒冷汗,算了,不问了,也许这样就能赎罪了。☆、75“小孙总~季姐~”路过公司一楼大厅,总是有人立正站住向孙斯茹问好,我也总是被捎带上。上个月董事长正式把孙斯茹拉进公司管理团队,并且一上来就给了她副总的职位。董事长的目的傻子都能看出来,公司以后必然交到孙斯茹手里,而这间庞大的公司也终将和其他所有企业一样慢慢变成孙家的家族产业。这些继承方面的事情与中层和基层员工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大家只要知道孙斯茹现在是公司的第二大头头以及很有可能成为未来的第一大头头就足够了。对待老板级人物,大家自然恭敬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