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连这剑法都教给你了?这倒也算是后继有人了。”见状,他不慌不忙的一一见招化招,丝毫不见手忙脚乱。我的全部心神都用来与他过招了,其余也只留有一丝心眼,我怕那管家突然背后耍阴招。这林墨毕竟有过下毒的前科在,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可是我却错过了管家脸上浮现的一丝不忍。一刹那,我莫名觉得有些心慌。侧身避开,却不想下一秒他指尖竟挥出一道剑气。剑气削断了一缕因转身而扬起的发丝,而后撞上了院中的一颗大树。树干应声而断。我不禁暗暗心惊,他竟然已经练出了剑气。我手持长剑却丝毫讨不了好。定了定神,我再次举剑攻向他。却不想他对敌经验如此老辣,只一眼便找到了我剑招中漏洞,一股剑气正正打中我的无忧剑剑身。长剑猛地一震,震得我差点握不住剑柄。都说宝剑乃是剑客的生命,剑在,人在。我后退几步,一口血吐了出来。挽了一个剑花,我换了只攻不守的打发,以伤换伤也在所不惜。流云剑法他太熟悉了,我并不能套讨的了好,想着攻守兼备却完全伤不到他。“噗嗤——”不想他突然收起了防御,不闪不避正面接了我一剑。穿胸而过。以及,他脸上那一抹释然的笑容。“为什么?”我松开手,他软软地倒在地上。“这是我欠师兄的。”他笑着说,“当年、当年我并不是真心想毒杀阿妗姐的……从小到大,师兄待我如兄如父,若是能回到当初,我只想、只想继续做师兄身后的小尾巴。咳咳……”“阿瑾,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点了点头。“阿瑾,割下我的头颅带回去给师兄吧,咳咳、替我转告他,我很抱歉。”说着,他将胸口的剑自行拔了出来,递给我。“……”我沉默了半晌,轻声道,“好。”“好。多谢。”他仿佛达成什么心愿般,头一歪便没了声响,唇边还挂着一丝满足而又释然的笑容。我举着剑对着他半天,最终却只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擦净剑身的血,归剑入鞘。我蹲下身从他腰间解下一块染血的玉佩,转头对站在不远处的管家道,“入土为安吧。”无名我躺在医馆的内厅里,手脚故意抽搐着,口中还刻意地发出猪羊的叫声。而我的师父,此刻正在我的身边紧紧握住大夫的手,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救我的性命。事情是这样的。依照百晓生所说的信息,我与师父找到了鬼见愁安生的那间医馆。师父说如果我们这样大摇大摆走进去,鬼见愁很可能会有所警觉。我觉得很有道理,于是问他该怎么办。他说,不如装作是问诊的病人,更好混进去一些。在谁来做病人这件事上,我们产生了分歧,于是采用了最简单的抓阄方法。当然,从结局来看,我输了。我学着当年在花瑾的医馆里看见的癫症的妇人那般,被师父抬进了医馆内。进了医馆我才发现这位叫鬼见愁的大夫我曾经在北海郡见过一面,当年我中了鬼枫林的瘴毒,寻遍北海郡的医馆都无法医治,还是他见了我的模样推荐我去花瑾的医馆才治好了我的瘴毒。我说后来怎么再没见过他,原是跑到淮南道开医馆来了。鬼见愁听了师父的话,点点头,便搭上了我的脉。他眉头一蹙,我趁他反应过来之前先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他另一只手伸过来时我本能地伸手去阻挡,却见师父身形一动来到我身后提着我的领子带着我后退了两步。站定时我才发现,他另一只手中暗藏了一根银针。鬼见愁是用毒高手,难保这根针上不会涂有剧毒。鬼见愁看了一眼我与师父腰间的铜牌,便从自己腰间又拿出几枚银针捏在手中。“鬼见愁,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鬼见愁用他手里的银针告诉我,他是不会乖乖束手就擒的。他的手腕一动,手中的几枚银针直直地向我飞来,师父在我的身后低声提醒我用床单,于是我伸手一捞,将方才我躺过的那张小床上的床单抽起,手腕用力手掌翻动,这床单便跟着我的手一同旋转。旋转之时像是竖了一块圆盾,床单将鬼见愁手中的银针尽数挡下。趁着鬼见愁下一波银针还未发动之时,我打算抽出腰间菜刀,却被师父一把按住。确实,倘若我拿着菜刀与之近战,熟悉用毒之术的鬼见愁势必会寻找机会对我施毒,如此一来反倒对我不利。电光火石之间,我脑中萌生了一个极为冒险的念头。他又从腰间抽出几枚银针向我射来,我以床单为盾将其尽数挡开,他左右手交替着掷针,我只能等待他的间隙才可行动。终于,他似乎腰间的银针被掷完了,正欲逃跑之际,我身形一闪来到他的身边,用床单裹住他的一只手,又想去裹他另一手时,只见他那手猛地抛出白色粉末,粉末在我们周遭形成了一片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