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醋酒。”狄耀哑着嗓子加深了这个词。张楠见他停下脚步,忙走上来,尴尬的点头。“是的。”张楠犯了大错,和朋友过来吃饭,无意瞥见那间半敞开的包间,男人们敬酒声不绝于耳,一个脸色深红的女人晃晃微微的处在中间,张楠看清了是产后不到一月的池向向,立即一脚踹门进去,果不其然看到蒋宴那个猪脑子,按不住池向向,什么都依,任她神色大醉的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张楠一急一气,立刻打电话叫狄耀过来接人,哪晓得自己披荆斩棘要把池向向往外带时,却发现她不是醉了,而是睡着了,脸色是因为喝了饮料,那饮料的确奇怪,把她的脸喝的红红的,染着醉意似的。蒋宴为证清白把那瓶果醋拿给张楠看,张楠一看那瓶子,又骂了一他一声猪脑子。这哪是什么饮料,分明是店老板自酿的果醋酒,度数不高,专门送给老顾客作饮料的,所以,包装也不正规,光裸裸的一个玻璃瓶身,什么说明都没有,又因为各种果味混合,乱七八糟的口感,加了酒精在里面,池向向也没分出来,就这么喝了一瓶,神奇的是一斤白酒不倒的池向向,竟然被喝的晕乎乎的,扛不住的睡着了。这么大乌龙一闹,张楠把狄耀吓的半死,心生愧疚,一直在楼下等他,早点解释清楚,也少担心些。……灯火通明的包间,桌面还没有收拾,猩红的沙发上半躺着一个女人,身上盖着一件男士的大衣,黑色的,蒋宴留了大衣和人,自己充当东道主,替池向向和狄耀把其他同学都送去了酒店。“向向?”酡红的脸庞,卷翘的睫毛翕动着,听见又似没听见他的声音,即使没有大醉,小醉也免不了,狄耀太阳穴突突地疼,有两种画面在脑海里穿,一次是他毕业,一次是她毕业。池向向真的很不省心。忽地,他又气又笑起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微用力,迫使她皱起了眉头,唔唔哼着幽幽转醒。“狄耀……”迷蒙的大眼睛闪着,不清明的,却还认识他。狄耀冷着眉,质问她,“你喝酒了吗?”“没有。”池向向摇头。赖的挺彻底。……狄耀麻烦张楠把蒋宴的大衣还给对方,然后,与她道别后,没有开车,他牵着池向向沿着深夜的小城主干道步行回家,池向向需要醒醒酒,走路会让酒精挥发的更快。这两天下了雪,整个小城都披着白沙,薄薄的一层,通往池向向家的那条马路十分安静,两边分布着这座城著名的小别墅群,新区的夜里,车十分少,空旷的回响着他们的脚步声。饭店离家近,步行不过三十分钟,但池向向的状态硬是拖延了一半时间,哪是散步,堪比游玩,不过气氛十分好,微醉的她一点防备都没有,走三步,望两步的等狄耀,最后,对他老是跟不上来有点不满了,她停在一颗小香樟下,这么问狄耀。“你清醒么?”她的眼中有疑惑,路灯暗黄光给她的眼睛增加一层纱似的,梦胧胧的。狄耀笑了,望着她醉蒙蒙眼,“那晚你清醒么?”池向向醉酒的姿态万千,有豪放,有内敛,但都逃不了诚实的,她的脸红了,被他的话带到了重点,那晚,当然是指一夜情的那晚。“清醒。”她老实答着,“那你清醒么?”狄耀的眼睛沉黑如夜空,靠近她,伸手握住她的脖子,拇指摩擦她耳边温热细腻的肌肤,他侧头,呼吸吹拂在她的耳垂边,低低的一声,“我也清醒。”池向向生气了,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接受不了事实地,“你那天晚上没有爱抚,火力强攻上垒,我很痛!”狄耀脸上被她控诉出红晕来,为自己辩解,“没有。”池向向看他不承认,更加激动,“你有!我很痛,第二天皮破了!”这个狄耀真不知道,第二天他们各奔东西,后来,她也从没来没跟他一起回忆过那晚,竟然皮都破了,狄耀哑口无言,但不能什么都不说,于是认错。“抱歉,我下次,一定轻点儿。”池向向羞笑的叫着,“不用,我挺喜欢的。”狄耀耳膜嗡嗡地响,回荡着她欢喜的羞笑声,加上她的话,顿时,有股邪火直冲了脑门顶,刚好有人往这边走,他清醒了会儿,想阻止她。“向向。”黯哑至极的低音。池向向却羞笑不停,不知从哪扯了一根小树条对着他头顶的香樟树叶一阵抽打,窸窸窣窣的雪落了他一脖子,雪沾到,丝丝凉,化掉,又发痒。“你好猛哦,我三天都腿软,每次一回想裤子就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