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怜兮兮地看着任和,似乎想要任和开口安慰他。任和不知道他喝醉后原来像小孩,只好搜罗语句:“我看上面挂着的图挺多的。”任和指的是专辑的封面图。他不知道,专辑、单曲、ep,每种都有封面图,挂在网上眼花缭乱好像很多作品,其实一张完整的专辑都没有。“你不懂。”简希文说,“做一张完整的专辑对一个歌手来说有多么重要,你知道吗?”任和根本不懂,出了那么多首歌了还不行吗?但他理智地保持沉默,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无奈道:“很晚了,你不休息吗?”简希文激动地站起来挥舞双手:“你不要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要转移话题!你不想跟我聊天是不是?!”任和:“……”简希文穿着墨绿色的丝绸睡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没扣,脖颈跟胸口处的肌肤白得晃人眼。任和偏过头,有些不敢看。很晚了,任和送完蜂蜜水,想回房了。但简希文堵着他,不让他走,耍酒疯非要跟他探讨制作一张专辑的重要性。任和忍无可忍,只好坦白:“你能不能先把颈环戴上?”简希文停下乱七八糟的关于音乐理念的高谈阔论,疑惑地盯着任和看。任和被看得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说:“把颈环戴好,我可是alpha。”简希文笑,暗夜妖精似的,说:“我知道,你是alpha,你的信息素满房间飘,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不戴,我吃抑制剂了。我难受,腺体难受,我不想戴,戴了一天了,为什么在自己房间里还要戴?为什么休息时间还要戴?我不愿意,我就不戴,我不想戴!”说到后面又有耍酒疯的趋势,任和只好说:“你的信息素……散发出来了……要么你把颈环戴上,要么我回房间了。”简希文瞪大眼睛,绕着任和走来走去,又举着自己的手闻来闻去。“你乱讲!我吃抑制剂了!我自己什么都没闻到,我才不会在alpha面前散发信息素呢!不要用你们a狗的龌龊思想来揣测我!我从来不会故意在别人面前泄露我的信息素勾引人!”任和:“……”任和一下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简希文跟小孩子似的,胡搅蛮缠,明明说自己不会泄露信息素,又问:“那你说,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任和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形容,只好简单地说:“玫瑰味的,还有一点别的花香。”像是夏日夜里猛然绽放的玫瑰,馥郁香气在仲夏花园里飘散,夹杂着茉莉、铃兰、广藿、夜露,在黑夜里丝丝缕缕延伸,寻找它的猎物。每一个闻到这馥郁香气的人,都心甘情愿成为俘虏。这是仲夏夜里的梦幻香气,只要一缕,就使人心神荡漾,沉醉在仲夏夜之梦里。“好闻吗?”简希文天真地问。这话任和不好接。说不好闻,不礼貌;说好闻,太暧昧了。没有一个alpha跟oga会若无其事地、纯纯地讨论彼此的信息素味道。任和只说:“别乱问问题。”但是醉酒的人是毫无道理可言的,这个回答并不让简希文满意。简希文撇撇嘴,抱怨道:“别人都觉得我的信息素味道好闻,你说一句好闻怎么了?我就觉得你的味道很好闻!”任和哽住。简希文累了,躺倒在床上,自言自语:“可是我吃了抑制剂了呀,你怎么闻得到?你是狗鼻子?”简希文没发现他把自己也骂了进去,因为他也闻得到吃了抑制剂的任和的信息素味道。任和替他盖上被子,已经忍不了了。玫瑰的香气几乎弥漫了整间屋子。活到三十四岁,任和还是明星简希文隔天,简希文蔫了一路。宿醉、睡眠不足,一上车就昏睡过去。下车的时候简直想赖在座位上不走,硬被小阳跟乔兰拖上飞机,一上去就调座椅躺平。但是两个多月的生物钟让他已经习惯早起了,此时只是闭目养神,根本睡不着。关嘉茂坐在他隔壁,其他人在经济舱。关嘉茂要了杯咖啡,慢慢喝了一口,露出嫌弃的表情。“跟你说件事。”关嘉茂趁简希文还在整理耳机带,没戴上耳机前开口。“说。”简希文懒懒开口,拉下鸭舌帽,盖住自己的脸,耳机戴上,音乐没开。“这段时间挺太平的,我看保镖不需要三个那么多。我准备——”“那留下任和吧,其他人你看着办。”简希文打断关嘉茂。他不看关嘉茂,也知道关嘉茂的表情。关嘉茂沉默了一会,瞄了他一眼,慢声慢气说道:“行啊,任和都成你心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