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寒:“……”他就知道这小哑巴是个没心没肺的,来到这里对他一句关怀都没有,还一个劲地气他。枉费他豁出命救她。现在想想,他觉得自己当时脑袋可能被驴踢了,为什么要想不开冲上去救她。没被打死,也快要被她气死了。这时候舒颜才问他,“你为什么不肯配合医生?”刚压下去火因为她这一句话又蹭蹭往上冒,季凌寒自暴自弃地说:“活着没意思,还不如死了清净。”舒颜没话说了。这种时候,沉默只会使人焦躁。季凌寒忽然用还使得上力的那只手抓住她的手腕,恨恨质问她,“是不是只有我哥叫你来你才会来看我?”舒颜垂眸,视线落在他的手背上,细密的针眼有点刺眼。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她感觉到疼了。“季凌寒,你抓疼我了。”她说。手上的力道突然就松了,他转过头,目光再次投向窗外,他身上忽然被落寞笼罩。“在别人眼里,我哥什么都比我好,从小到大一直这样,从他回到季家以后,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我就只配站在阴影里,爷爷奶奶夸他聪明懂事,爸爸也更疼他,所有人都喜欢他,所以我妈也逼我成为他那样的人。”“这些我都不在乎,可是为什么连你也……”季凌寒自嘲道:“是啊,有我哥这颗珠玉在前,谁还看得到我啊,就算看到,那也只看到我有多么不堪。”不自觉间,舒颜伸出手,触碰到他头上缠着的纱布,像是被烫了一下,立即将手缩回。他猛地抬头看她,眸中深藏的期待浮了出来,等着她开口。舒颜迁就平日里浪天浪地,耍起无赖时满嘴跑火车人称一中小霸王的桀骜季二少此时此刻憋红了一张脸,说话磕磕绊绊的,头上还缠着纱布,目光呆呆的样子蠢萌蠢萌的。“我、我是……”要面子的他这时候连下意识否认的习惯都克服了,想承认又怕被人嘲笑。眼前的女孩笑意浅浅,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样子。从小到大,她对他从来都是冷着一张脸,对他爱答不理的。现在她竟然对他笑了,是不是意味着……“请问‘杀猪养白菜’先生是哪位,您的外卖到了。”突兀的询问声从病房外传来,声音不算大,但实在是这句话很有穿透力,把病房里的暧昧气氛搅没了。舒颜的注意力也飘到门外,她听到姜寻与外卖员交流,意识到‘杀猪洋白菜先生’就是姜寻。姐弟俩没吃晚饭就从家里出来了,出来的时候胡女士塞给她一个焖烧壶,里面装的是刚炖好的乌鸡汤,是给季凌寒带的。姜寻对此颇为不满,但也没有反对,至少现在在爸妈眼里,季凌寒是他们家的恩人,爸妈原本打算亲自到医院探望再去季家登门感谢,但被舒颜阻止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姜家和季家有过多牵扯,让事情变得复杂,她暂时还不想将身世公诸于众。来的路上姜寻说要点外卖,问她想吃什么,所以她也顺便点了几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