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这般说,便是给她一点希望,让她顺杆往上爬,然后重重摔下去,人便清醒了。
“好啊,那我等你的点心。”
裴浚腔调很温和,然后俊逸翩然从凤宁身侧走过。
凤宁视线不自禁跟随他远去,看着那无比挺拔的身影出了神。
世上竟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好看,正直,风度翩翩。
裴浚若知道凤宁这般评价他,大约会笑醒。
等到裴浚消失不见,凤宁登时回过神来。
完了,这里是皇宫,又不是李府,她去哪儿弄食材给他做点心?
凤宁赶在延禧宫落钥时进了门,毛尚书退出中枢的消息已在后宫传开,毛春岫也由着被领回了府,阖宫的姑娘这才晓得,原来毛春岫私下养狗犯了皇帝的忌讳,皇帝不喜那些小畜生,故而借此料理了毛家。
毛春岫这一走,顺带敲打了其余姑娘,凤宁的日子好过了,无人再敢明目张胆针对她。
就连延禧宫的守门太监对着她也客气许多。
“李姑娘回来啦。”
延禧宫能主动给她打招呼的不多,凤宁将方才从御花园顺手摘来的果子塞了两个给他,“谢谢公公。”
人将将跨进门槛,身侧忽然刮来一道劲风,接着一人紧紧搂住她腰身。
“宁宁,我来给你作伴啦。”
李凤宁听到这道熟悉的嗓音,险些哭出来,她连忙转过身,将来人从怀里拉出来,“玉苏姐姐,你怎么来了?”
杨玉苏乃京兆府尹的嫡次女,与李家比邻而居,时常来李府串门,是李凤宁唯一的手帕交,二人性子投缘,亲如姐妹。
她用自个儿的袖子擦了擦凤宁面颊的泪,拉着她一面往里走,一面说明缘故,
“毛春岫不是出宫了么?我从爹爹处得知她在皇宫欺负了你,气得义愤填膺,决心入宫给你作伴。”
凤宁闻言眼眶又是一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当初不是不愿意进宫么?”
杨玉苏拍了拍胸脯豪爽道,“我是不愿意进宫,可我也不能看着你一人被扔进狼窝呀,这不求了我爹爹走通礼部的路子,顶了毛春岫的缺。”
滚烫的热流在四肢五骸乱窜,凤宁泪汪汪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从来没有人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她何其有幸,能遇见杨玉苏。
杨玉苏可不比李凤宁,他父亲长袖善舞,又当着京兆府尹的重任,京城哪个档口都熟悉,杨玉苏性子随了爹爹,也十分大方爽快,她堪堪来了半个时辰,就带着凤宁在延禧宫认了个脸熟。
过去姑娘们碍着毛春岫的面子,不敢与凤宁来往,眼下今非昔比,有了杨玉苏的引荐,凤宁也识得几人。
一屋子姑娘聚在西厢房正厅用晚膳。
锦衣卫都指挥使府上的大小姐张茵茵便打听了,
“凤宁妹妹,我听说毛春岫放狗咬你,那你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张茵茵问这话时,在座的姑娘有意无意均看着凤宁。
凤宁前脚被害,后脚皇帝就处置了毛春岫,她们担心凤宁已与皇帝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