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帧帧的纷乱的画面袭来,金戈铁马的厮杀,雾阁云窗的茶室,残肢断臂的血腥,觥筹交错的宴会
究竟谁才是后来者?谁才是主魂?
谢行之缓缓睁开眼睛,入目就是梁枋上的金龙纹饰和玺彩画,他猩红的眼眸没有丝毫温度。
“来人。”
此时已经是寅时初,就快天亮了,李大福进殿后站在门边静候着。
“把香换了。”谢行之的头颅阵阵刺痛,疼痛干扰着他的神智,他脸色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陛下,这香伤身,您要保重龙体”
御案上的残香快要燃尽,烟雾缭绕下,李大福的余光只能瞥见一道颀长的身影,他战战兢兢,却不敢说太多。
“聒噪。”缥缈的雾气后面传来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嘶哑中夹杂着阴沉,语速缓慢到令人胆战心惊。
李大福当即跪伏在地,低头求饶:“是奴才多言,望陛下恕罪。”
天快亮了,终于快要熬出来了,谢行之不想见血,毕竟今日是小姑娘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入学,血光淋漓的不妥,不能玷污了她。
“滚!”
李大福不敢磨蹭也不敢再提香的事,即便一宿没睡,他也不能有丝毫懈怠,弯身连忙退了出去。
他看了眼天色,想到养心殿的宋姑娘,那就是陛下的眼珠子,万不能怠慢。
他一边吩咐人仔细看着时辰,一边又安排人去膳房盯着早膳,热水熏香衣裙必须准备好。
一直忙活到晨曦的曙光降临,他才收了心,再次恭敬垂首候在殿外,心怀忐忑的等着陛下宣召。
卯时,谢行之忍着疼痛强撑着站起身。
他定了片刻,强行封闭脑海里谢煊模糊不清的声音,自己去了浴殿。
把身上沾染的香味洗去,他又换了身龙袍,随后便急急回了养心殿。
宋妧本不应该醒的这么早,但她转身时手臂摸了空,她心慌下瞬间坐起身。
“哥哥,行之哥哥”根本没有人回应。
她想到昨晚谢行之说的话,心里怎么也放心不下。
她只知道这种病症没办法治愈,但是他们到底是怎么转换的,能不能交流,会不会有痛苦,她都不清楚。
谢行之踏进内殿就看到她坐在床边,脸上全是惊慌失措。
他心疼的不得了,轻声唤她:“妧妧怎么醒了?”
宋妧听到这个柔和的声音,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心惊肉跳。
嗓音放缓后很像,但真的不是谢煊。
她站起身跑过去抱住他的腰身,“你去了哪里?你昨晚都做了什么事?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听到她问起谢煊,谢行之心里的郁气散了不少。
他把人抱起,拍了拍掌心下的腰臀,“为何不穿鞋子就跑了过来,着凉了怎么办?”
宋妧很想问他和谢煊转换的事,但直觉告诉她不能问。
“我没事,我醒来没有看到你,我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