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心下一紧,头垂的越发低:“废帝和废妃郑氏仅是皮肉伤,谢信失了腿骨,也是在苟延残喘,施刑当时,据说三人都落了泪。”
“蠢货。”谢行之嗤笑,“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运筹帷幄的能人呢,朕要让这一家子凑齐了再死,一日凑不齐,那就多吃一日的苦。”
“谁让这些人喜欢耍心眼,雕虫小技,惹人厌恶。”
“把人看好了,没有朕的吩咐,一个都不许死,好好招待,把握分寸,定要让他们求死不得,明白吗?”
凌云行礼,“是,臣明白。”
“退下。”
等到殿内彻底静了下来,谢行之先去暖阁瞧了眼那小姑娘,见她还在睡,便又回了御书房。
他看了眼时辰,实在是不能确定今夜出现的人会是谁。
所以,他要快些处理政务,一会多陪陪妧妧。
今晚如果谢煊出现,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那他明晚就还能现身。
但如果发生意外,那他什么时候能再出来,还真说不准。
毕竟这一回,那伪君子应是真的生了怒,盛怒之下的掌权者,能做出什么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谢行之拿过一旁的书册,把今日的事全部写了下来,告知谢煊。
写到一个人的名字时,他笔尖一顿,抬头看了眼天色,眸中幽暗不明。
只怕这自作聪明的人要开始行动了。
转机
午时过后,晴空消散,天气莫名阴沉了下来。
晚秋时节的凉风愈发凛冽,翻涌着卷起落叶细沙,景象一片萧瑟。
宋姀正和母亲顾氏安排着退婚后的一些琐事,聘礼早已退还,眼下只需把已经做好的拔步床等陪嫁物品损毁便是了。
顾氏财大气粗,对这些身外之物丝毫不以为意,“阿姀,不过是几块木头罢了,娘以后再给你寻更好的。”
宋姀柔柔一笑,刚准备说话,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堂屋的帘子被掀开,顾氏跟前的大丫鬟冬霜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她眉头紧蹙,神色黯淡,先是看了眼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随后沉声开口:“夫人,出大事了。”
就在刚刚不久,京城的确出了一件事,按理说不是什么大事但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勇毅侯府前头那位世子爷秦江,死了。
这消息为何散的这么快,起因出自今日寿康公主府的一场宴会。
宴席接近尾声,各府夫人正寒暄道别,前来报丧的秦家仆从许是悲从中来,一时失了分寸,哭嚎的嗓音贯穿了整个场地,据说侯夫人冯氏当场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