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曲顿觉周身寒毛狂炸,吓得又是一阵后退:“大、大人,我、草民带把的……真的!”
秦鹿笑意更浓,反而说:“那不是更好了?”
凤曲只差没吓晕过去,秦鹿见他面如金纸,才终于收起调笑的恶意:“好啦好啦,你们海外人真是封闭。”
“是是。”凤曲忙道,“我们从不逾矩。”
秦鹿重新放回幕篱,至少不再让那扰人的眼神继续在凤曲身上逡巡。
片刻,秦鹿收敛了之前的轻松,开口道:“‘无二散人’的身份,就当是本座赠与小凤儿的见面礼。但小凤儿来此之前,应该不是为了‘无二散人’而已吧?”
意识到对方已经恢复“观天楼掌事”的状态,凤曲不禁有些心虚:“我不是故意对散人不敬。”
“无碍。”秦鹿答,“本座和他们不熟。”
凤曲略感不安:“有什么是我能为散人做的吗?”
“你的善良也很讨喜,”秦鹿笑笑,“不过可惜,稍后会有他们自己的人过来处理。具体事宜,本座也不清楚。”
“其他人也会被困进阵法吗?”
“不。大多数人是和本座的下属面谈。”
“那我为什么……”
“这就只能问问那具尸体咯。”
阿珉总结:「他对你的好感还没到可以说出这些事的程度。」
秦鹿不可能一无所知。
但他们只是见过两次,秦鹿先前帮他进过天香楼,按理说还是他亏欠秦鹿人情在先。
凤曲现在都不在乎了。
他只在乎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以及秦鹿突然出现,到底是何居心。
看出凤曲的紧张,秦鹿含笑开口:“就这么害怕本座?”
凤曲浑身一抖,低下头去默不应声。
秦鹿便继续问:“即使本座能够给你想要的答案,你也不想再看本座一眼吗?”
凤曲微怔,听见他道:“商吹玉为了院中一个小婢,当众伤了天越门人,顶撞庄主,已经家法处置打个半死,例行丢在南苑养伤了。”
凤曲瞳孔骤缩,脑袋里满是“打个半死”,立刻行礼谢过,拔腿想走。
走出门后,凤曲才听见身后飘来夜风似的低语,秦鹿笑吟吟说:“小凤儿,你又欠了姐姐一次人情。”
凤曲的背影僵了一僵。
他也压低声线,顺着风道:“永生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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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整座山归于寂静,秦鹿抬手拂发,耳坠与腕镯碰撞,发出清脆的激响。
随从上前为他披上一件大氅,夜风吹拂,白发如同涌动的流瀑。
“大人,那家伙杀了荣守心,就这样放走,是不是不好跟朝廷交代?”
“交代?”秦鹿的嘴唇勾起一丝弧度,在月光下显得戏谑而凉薄,“难道不是朝廷要给本座一个交代?——倾凤曲是被谁骗来了观天楼,给本座仔细地查。”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