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有说的是,在她满目疮痍的童年里,已曾无数次地品尝过失望的滋味,所以如今她又怎会再以同样的方式去伤害他?
她亲口许诺的,便一字都不能更改。
如今这时节天黑的早,他们出来已有半日,眼看日头已快要落山了。
容因与碧绡才在马车上坐定,车厢外的车夫刑二便问道:“夫人,还剩最后一处铺子了,咱们可还去?”
容因对邺都城并不了解,而因原主从前一心想营造出一个温婉柔顺、安分守己的形象,素来鲜少出门,故而碧绡对崔府之外的事亦是知之甚少。
她们之所以能顺利地在邺都找到这些铺子,都归功于刑二。
身为车夫,他对整个邺都的大街小巷都可谓烂熟于心。因此当听到容因询问碧绡可知道何处有卖饴糖的铺子时,便开口自告奋勇地领下了这份差事。
容因闻言,毫不迟疑地应声说:“去,你稍快些便是。”
既是最后一家铺子,想来也花不了多少功夫。
一炷香后,马车驶进小甜水巷,停在一家铺子前,这铺子地处偏僻,藏在巷子深处,与巷口那几家门庭热闹的铺子并不相邻,倘若不是有刑二引路,容因与碧绡必定找不到此处。
从马车上下来,容因刚要迈步向铺子里走去,忽然一道人影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出,似乎正被什么人追赶,慌不择路地撞了上来,而后一句话也没说便又急急忙忙向前逃窜而去。
容因左肩一麻,整个人控制不住地仰面扑倒下去。
身体失去控制的一瞬间,容因已经做好了摔倒的准备,下意识以手遮面,想着再怎么着也不能摔破了相。
可预料中的痛感并没有袭来,反倒是她后面脖颈处突然一紧,传来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令她忍不住一边挣扎一边剧烈咳嗽起来。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随之而来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方才险些将容因撞倒的那人正形容极其狼狈地躺在地上痛苦地抱膝翻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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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容因眼看就要摔倒时碧绡离她不过一箭之地。
她脸色骤变,下意识惊呼,可身体的动作却依旧慢了一拍,没能及时扶住她。
发现容因并未彻底仰面栽倒在地时,碧绡长松了一口气。
可这一口气尚未缓过来,她便发现容因被人纂着颈后衣领拎了起来,几乎双脚离地,神色痛苦地挣扎起来。
容因张口便欲怒喝出声,可抬眼一扫,正对上那张熟悉的脸,浑身一僵,像被人捂住了嘴,生硬地将舌头拐了一道弯,磕磕巴巴地道:“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