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间,却见身旁的苟安仰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身后,随即,苟安发出了一声不轻不重的“啊”。
洛凡鄙夷地瞥过去,苟安眸低竟闪出一丝兴奋,对着洛凡身后伸出手。
“你在干嘛?”
“洛凡,他为什么躲开啊?”
太阳快要落下去,天边最后一抹夕色也要被院子里的暗淡染尽。
洛凡骤然间脊背发凉,猛然回头,可身后只有空气。
“我刚才没做什么让人讨厌的事吧。”苟安似是自语。
“他好凶啊,一直恶狠狠看我,好像要吃人,洛凡,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和你说话?”
“谁,你在说谁?”洛凡声音微颤。
他余光又瞥一眼空荡荡的身后,禁不住头皮发麻。
“哎?你自己不知道的吗?”
苟安歪头看洛凡,目光了写满了困惑,“从一开始我俩见面,你身后就站着个高高的,不穿衣服的男人啊。”
苟安在院子里划破了头。
表面上伤的不重,但洛凡目睹了全过程,在他眼里,这孩子差点儿死掉。
就在苟安想要再次抓住程宇的一瞬,屋檐上的瓦片不知怎地掉下来,擦着风直奔苟安的太阳穴,洛凡到现在都后怕,如果当时不是自己手疾眼快拉了苟安一把,那刀削般锋利的瓦片可就不是蹭掉一层皮那么简单。
“对,对不起。”洛凡不假思索地说。
“洛凡,你为什么要道歉?”
“是我自己太倒霉了。”死里逃生的苟安对洛凡笑着说。
眼前无邪的笑脸填满了内心的愧疚,洛凡早该明白,和他靠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他似是无意地瞥一眼身后,就算什么都没有,仍是脊背发凉。
晚饭是陈元白的特别招待。苟安说,师父很少和人同桌吃饭。
洛凡不知道云顶观食堂的伙食怎么样,但陈元白的餐桌显然和他本人一样寡淡。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认识了。”饭后,陈元白把洛凡单独留下,眯眼笑着说。
“师伯,苟安他……”洛凡真问不出口。
“他是我从山下捡来的孩子。自小在山上修行,小安平日里接触的人不多,性格上或许有些……特别,你莫要见怪。”
“他说,他能看见程宇。”
陈元白面上毫无波澜,唇边稍顿:“这孩子体质特殊,确实也天赋异禀。你也是……”
洛凡听不懂。
他一个道法全无的混子,哪儿来的什么天赋?
且,王侃和陈元白这俩老头都看不见程宇,一个年轻的小道士却看得清楚,真就是一句天赋异禀能带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