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寂静片刻,荣安王带来的子女纷纷爆发出了尖叫声。而周遭目睹一切的其他人也都是震惊不已,不少女眷倒吸一口冷气,吓得浑身颤抖。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荣安王本人都反应不过来。皇帝的长剑锋利无比,荣安王妃甚至没能说出一句话,口中就涌出大量的鲜血,死不瞑目。
如此这般的帝王,是唯恐天下不乱!
荣安王自然气急,他年轻性燥,眼睁睁看着王妃死在眼前,若是还能忍着,就不算个男人了!
一旁把所有看在眼中的白邵雪是当真乱了,什么心和脑子全都乱了,完全不能处理信息了。怎么,怎么就能变成这副模样?他第一次遇见如此混乱又血腥的场面,荣安王妃那边传来的血腥味道让他不由的想要吐出来。而这种场面更是让他几乎快要不能承受……可是,可是!白邵雪在不住的、下意识的颤抖中狠狠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刺痛感顿时让他的大脑重新回神。
他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他一把拉住沈系:“不能再待下去了!”
沈系如何能不知?但现下怎么可能就这样出宫?
另一边,历史的必然也在上演。荣安王冲撞皇帝,当即就被殿内守卫拿下,齐朗清为人恶毒,也不说直接一剑杀了,果然判下杖杀!守卫们得令之后完全没有丝毫犹豫,一杖一杖落下更是带了十足十的力道。
白邵雪看得全身血都要凉了,更是亲眼瞧着一个刚才还在说话的活人,不多时就要被打得皮开肉绽,气绝身亡了!!
“我……”他喃喃发出声音,一股难以控制的恶心从腹中涌上,让他一张脸犹如白纸。
沈系总比他好一些,到底上过战场,见过死人。见白邵雪如此模样,他刚想着说些什么安慰,就听见耳畔传来了燕灵王的怒音:“百丰!”
百丰,正是二哥沈夔的字。
沈系微微一怔,随即朝沈夔那边看去。他发现,沈夔跪下对着盛怒的皇帝求饶道:“陛下!还请陛下不要打了!饶下荣安王一命吧!!”
见此一幕,他整个人都像是忘记了呼吸。
白邵雪自然也看见这一幕,更是战栗:“为什么……为什么二哥会……”
沈系听到这才回神,紧紧凝眉道:“荣安王和二哥,曾是最要好的朋友……”
由此一来,便是全完了。
所以当白邵雪看着皇帝一剑斩了求饶的沈夔,燕灵王勃然大怒,余氏晕厥当场,众封王纷纷言讨皇帝,可皇帝仍旧一意孤行,甚至还指众人有谋逆之心的时候,他就觉得眼前的一切实在是魔幻至极。
以至于燕灵王眼含热泪,直呼自己不该献上王印时,白邵雪都只觉正常不过。
原来,原来这就是历史。
因为燕灵王呈上王印,让荣安王口出狂言,皇帝失心疯一样杀了荣安王还不算,竟然也把求情一句的沈夔杀死。那可是燕灵王的嫡长子啊!即便他醉心书画,不堪大用,可到底也是嫡长子!燕灵王前脚刚刚俯首,下一刻皇帝就杀他儿子。而那桌案下隐藏的利剑,大殿暗处安排的众多守卫……都一一宣告着,齐朗清这一场宴席,完全就是鸿门宴。他要杀的,又何止一个荣安王?一个沈夔?
“好啊……好啊!”燕灵王热泪滚出,砸在大殿的青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天子!”
齐朗清却是道:“杀你世侄,杀你儿子,又如何?”
燕灵王沉声道:“你,我必杀之。”
沈绰是经过沙场的人,他说出的话让众人都胆寒,皇帝不过是跳梁小丑,更是后背发毛。见此情况,齐朗清道:“那就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走出皇宫!”
大殿上瞬息就乱了起来。众封王都对皇帝的心思清楚得很,眼见自己臣或不臣都将落得个死的下场,本就有犯上作乱之心,这会儿就光明正大的展现了出来。
可再如何厉害,到底是手中没有兵器,还被不计其数的皇宫守卫阻拦。燕灵王眼见沈夔的尸身距离自己不过几步之遥,却硬生生不能夺回。最终他怒道:“沈系,出宫!”
对,必须走,必须出宫去,回到燕地集结军队。
不就是造反吗?!都到了如今这一步,便是造反,又有什么!
沈系这边刚刚踹到一个守卫,将他手中长刀夺了过来,一把塞进白邵雪的手中:“小白!快走!出宫去!”
白邵雪根本没有杀过人,可那长刀握在掌心却让他生生镇定下来,他狠狠摇头:“不,要走,大家一起走!”
不败
庄瑟在宫外严阵以待,这倒不是白邵雪和他说过些什么,而是燕灵王的命令。谁都知道进宫和那位陛下对上,或许真会发生些什么,但当天边炸起代表燕灵王的烟弹的时候,在宫外的众将士都是狠狠吃了一惊。
如今庄瑟虽是个偏将,可这回一起来的将领中,还是有比他职位高的,都是燕灵王的心腹。就在那烟弹炸响的瞬间,燕灵王身边最为得力的严正英眉头紧皱,立刻勒马:“王爷有令……兄弟们,咱们反了!!”
这是隐在众人心中的秘密,可这会儿当真说出来的时候,众人只在感慨时机,却无一人惊慌失措。
严正英正是早在燕灵王入宫前就得了密令,现在指点起众将士更是井井有条,直接就将宫门外的皇家守卫包了饺子。皇家守卫们自然也有皇帝旨意,眼前着果真发生反叛,他们反应倒是很快。不过燕地将士都是上过战场,磨练出来的真正的战士,反扑极为猛烈,两方缠斗在一起,不多时皇宫守卫就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