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未见的郎君,时刻便在自己边上坐着,稍一偏些许,肩膀就能碰上。关键是那人还时不时偷看自己,不知是对新夫不满呢?还是对自己错意的指认而感羞愧。
别人看不出什么,但只有言堇云才知道,自己表面多淡定,心里便有多慌张,袖下的双拳紧握,手心里全是汗。
两人心里各怀鬼胎,言堇云万万没想到国公爷竟然指名点自己,于是贸然举杯站起身,猝不及防的起猛了,身子往一侧摔去。
还好一心在他身上的谢渊手疾眼快,一手拉住他的手,一手搂住他的腰身,才发现,那人手心全是汗。
言堇云现下管不了这些,连忙抽手拂袖,站起俯身请礼,“小婿言堇云,初来乍到,敬诸位叔伯婶母,望日后各位叔伯婶母多多关照。”
宴上女眷杯里皆是茶水,男子皆是烈酒,能饮则饮,不强求。
敬人酒,杯要空,刚刚都不敢尝,现在一杯下肚,言堇云才发觉,这是烈酒啊,入口辛辣无比,这还是他第一次尝酒,竟能一杯直接下去,他有点敬佩自己。
老太君也帮腔:“我孙婿堇云,虽身为男子,入了我国公府,便是国公府的人。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往后便仰仗在坐诸位了。”
一位颇有身份的夫人笑着回话:“老太君,您就放心吧,我瞧着这俩孩子恩爱有加,渊小子自当护他新夫,哪能轮到我们这些局外人照看呀!哈哈哈……!”
这位夫人的话令两位当事人羞于抬头,却令满堂宾客放声欢笑。
“就是,就是。”
“谢渊我儿?”国公爷又开口:“今日中秋佳节,你新夫初来于此,固有望月思乡之情,你且好生作陪。”
“是父亲,孩儿知晓。”
“堇云儿婿,初离家第一次过节,为父深知你念家心切,但只能劝你宽心些,此事古难全,千里亦能共婵娟,你可明白。”
“谢父亲关怀,堇云明白!”
宴席持续,歌舞升平。言堇云自那杯酒下肚后,身体有点发烫,起初他并不在意。
还是时不时看他的谢渊发现了他的异常,谢渊憋了一晚上,终于敢对言堇云开口说话了。
谢渊稍稍往言堇云的方向靠,轻声道:“你……你的脸,有些红了,没事吧?”
言堇云没答话,侧头一瞪,似说“别烦我,话多”的表情,吓得谢渊立即坐正,埋头吃东西。
晚些时候,年长的长辈提前离去,剩小辈们还在胡闹。碍于言堇云的身份,现在老太君不在,言堇云身边又有谢渊,女眷们不敢上前。
只有一些男子想结识新少君,当然为首的便是谢渊那几个弟兄。
“我等见过少君,早闻三儿说过少君,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我等幸会。”秦安带头上前。
“幸会,敢问诸位是?”
“我们和三儿是过命交情,我是秦安,这位是曹仁斌,他是华南。”
“三儿?”言堇云疑惑。
谢渊凑近,“是我,他们叫我谢三儿。”
言堇云又一个刀眼,似没问你回什么话,谢渊乖乖坐好,闭嘴。
华南憋笑,“三儿这是咋的了?今日格外安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