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罢了。
那位皇帝也是对她说出了想要亲政的话,第二天就暴毙在龙床上了。
白钰深吸了一口气,看似轻描淡写,实则针锋相对:
“娘娘所言极是,但臣认为,如今边疆战乱四起,烽火连天。”
“后宫干政只会让外敌认为我朝无人可用,会趁机发动战争扰乱我朝安宁。”
“皇上才智超群,登基以来也一直勤勉好学,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太后目光如刀,盯着白钰,声音逐渐变冷:
“边关之乱,原因诸多,岂能简单归咎于哀家的性别?太傅,你的思想未免太过狭隘,难道男子就一定能保边关安宁?”
白钰看着她,面不改色道:“女子坐镇朝堂并没有错,只是你这些年来乱施政令,使朝廷之上贤良尽失,还让王丞相经验匮乏的儿子去镇守边关,你说我们能不输吗?”
太后一听,顿时心头火起,猛然拍了一下凤椅的靠手:
“放肆,胜败乃兵家常事,你竟敢借此机会,对哀家进行无端的指责!你可知,忤逆哀家,扰乱朝纲,是何等的重罪?”
“死罪。”
“迷惑君主,让他对哀家这个养母产生质疑又是何罪?”
“死罪。”
“你既然都清楚,还不惜拿自己的性命请求哀家放权,看来你是从心底里就对哀家不服啊。”
“你莫非是想在背后操控皇帝,将大权紧握在自己手中?”
白钰面不改色,从容应对:“微臣一片赤诚之心,日月可鉴!”
“只是当下内忧外患,微臣身为臣子,不得不忧心忡忡啊……”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今日,他本就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
“你!”太后眼中怒火如暗流涌动,她强忍着心里的怒气看向姬文轩:
“皇帝,白钰是你的太傅,亦是楚国的帝师,他的意思可也你的意思?”
白钰骤然抬头,目光急切地看向了皇帝,不断地以微微闪烁的眼神向他示意。
皇上,快点按计划行事啊,成败在此一举了!
昨日已经商量妥当,只要皇上摔杯为号,守在门外的将士便会冲杀上来,逼迫太后退位。
当然,这话必须得由皇上亲口说出。
如若不然,自己和陈将军就会被他人当作造反之人。
此刻,整个宫殿内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息,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儿……儿臣……”姬文轩手指微微颤抖,盏中的酒水都洒落出来。
一边是养育他二十年的养母,一边是待自己最好的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