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无防备的程酌愣了下:“小礼,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去出差了吗?”云礼气到声音哽咽,“你是在躲着我吧?”
程酌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
“为什么?撒那么多谎不觉得奇怪吗?我以为你是全世界最可靠的男人……干嘛要把我当傻瓜呀?”
少年从来憋不住话,问题倾泻而出,情绪差到离谱。
虽然没做亏心的坏事,可也的确是谎话连篇。
程酌终于还是承认:“抱歉,是我不对。”
云礼面色苍白,幽怨地对视两秒,便被清透的泪水湿了睫毛。
如果说他之前流泪都在装模作样,那今天的确是被气到泪崩了。
少年理智断裂,毫无预兆间忽然扑到程酌怀里,边垫着脚强吻他,边胡乱地把他往屋里猛推。
湿凉的吻不似平日那般甜蜜,反倒特别委屈。
程酌被迫跌坐在沙发边,扶住他安慰:“我不是躲你,别哭了。”
“我就要哭!”
云礼一想到他反反复复在电话里糊弄自己,不禁更加难过,用力抱住程酌的脖颈急着要求:“我愿意做零,我愿意被你睡,你不准抛弃我!”
……
房间的门未关。
推着清洁车的大妈从门口路过,对着程酌露出了严厉的目光。
拈花
我行我素,随遇而安。
这八个字是程酌成年生活的精准写照。
专注要做的事和必须哄好的人乱成一团,类似的状况他从未体验过,当真懵了几秒,才把闹脾气的云礼大力抱起,关好门问:“怎么会这么想?”
云礼扶着他啜泣:“不是吗?我没做错别的事情。”
“你什么都没做错,”程酌把少年放到写字台边坐好,无可奈何地解释,“我只是想空出几天把画稿完成,再专心陪你。”
云礼注意到电脑和手绘板,逐渐从激动的情绪中缓过神,含泪呆滞:“画……”
原来是这样啊。
就说嘛,程酌哥哥不会干坏事的。他只是把自己当成无法理解工作和艺术的小孩子了。
回忆起刚才的哭闹,云礼失落又羞耻,默默低下了头。
程酌把手支在少年的身体两侧,思考过后才诚恳表达:“我创作的时候很少去考虑别的,时间又不固定,加上这次的工作急了点,肯定会影响你的生活,所以没有妥善思考,就找出差的借口骗了你。”
事实远比想象中要纯洁,云礼抽噎:“我明白了,我爸爸写书的时候,也会很久很久都不出门,都怪我管不好情绪……”
“每种情绪都有它出现的理由,归根结底是我的问题。”程酌扯过面巾纸帮他擦眼泪,“是我没弄清楚怎么平衡新的生活。”
云礼小声:“所以真的不是因为那个……”
程酌擦泪的动作停了下,而后轻轻吻过他的唇,又揉揉他的小脸:“不知谁给你灌输了什么思想,可这种事本就该慎重,别给自己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