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酌疑惑回头:“不是送了礼物吗?”
“那束花不算,”云礼借着酒意抬高声音,举起枚简单的戒指,“最近当模特赚了点,虽然只够买一个基础款……但……”
少年明显有点迷糊,拉过程酌的大手努力想套入无名指,却因眼神不对焦而略显艰难。
程酌竟有些不知作何反应。
他太理解云礼为陈醉的病忧心忡忡,为前途未卜的学业七上八下,这段日子对云礼极度难熬,于他而言也不好过,真没想到……
始终戴不上戒指的少年略显气馁。
他捏着那枚银色的戒指郁闷:“对不起,好像有点突然,在卫生间也不是很浪漫——”
下一刻,温柔的吻便阻住了醉话。
云礼被亲的有些难过,他呼吸困难地抽噎了下。
程酌轻轻放开少年,抹过他面颊的潮湿。
云礼垂着染泪的睫毛说:“真的对不起,我好像运气不太好,又把很多事都搞糟了……最近特别累,累到不太清楚该把爱情放在哪里……可我真的好喜欢你,在稀巴烂的日子里,还是好喜欢……”
程酌拿住再简单不过的男戒,亲手慢慢戴入,而后温柔抬眸:“放在心里就行。小礼,决定往前走的时候,记得多看看远方。”
苗寨
不经意间,东港已温热到满城花开。
陈醉的化疗告一阶段,便被云礼转移到了城郊的疗养院,每天有医护人员在旁边看着,总比她自己不知漂到哪里去靠谱。
——从前云礼并不懂操心他人是什么感觉,如今多了层涉及生死的牵挂,稚嫩又贪玩的性格自然成熟不少。
反倒是陈醉本人依旧轻松随性。
她化疗脱发后,索性直接剃掉青丝,搞了堆造型夸张的假发在病床上美滋滋地试戴,显得饶有兴致。
云礼安静瞧着,忽然说:“虽然不能肯定会持续好转,但现在的状况还是有希望的,我去问了,很多阿姨都和癌细胞共存了十年以上,更何况你还年轻。”
陈醉对着镜子扶正个俏皮短发,朝他浅笑:“顺其自然吧。”
“怎么可以不珍惜生命?”云礼不解地反问,“难道你不想继续写歌了吗?”
话毕他又小声建议:“再出张唱片吧。”
陈醉失笑:“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什么唱片?而且也不是不想写,只不过创作这种事并不是以生命长度去衡量的,不能随心而行没什么意思。”
这种话蒋青从未对云礼聊过,陌生的母子之间,好似更容易感同身受。
云礼忍不住谈及最近的困惑:“我报名了个设计比赛,是少数民族元素和现代服饰结合的命题,画了好多稿子都感觉不太对劲。”
“少数民族?”陈醉失笑,“江朔上千年都是汉人的地盘,你哪里懂那些?”
云礼眨眼:“可我有查资料,也去博物馆参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