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在意过别人,所以也未必知道该怎么对你,”程酌很真诚,“不能因为我比你大了几岁,就代表我的考虑全部正确,所以刚才你愿意讲出心里话,我很高兴。”
云礼动了动嘴唇,依然没找回语言能力。
他当然愿意程酌和自己一起去美国,但也清楚这样不该,自己不配——
仿佛看穿了云礼的想法,程酌毫无犹豫:“你配,全世界我也只想这么对你。”
过于温暖的一句话,狠狠击中云礼的自卑和不安,以至于没出息的泪水顷刻便湿了眼角。
程酌抬手捏捏少年的小脸:“这回可以安心准备了吗?”
云礼小心点头。
永远都无比感性又浪漫的程酌,好像很少做作地准备浮于表面的惊喜,或刻意遣词造句讲些无用的甜言蜜语。
他所有的温柔和宽容都出现在最恰如其分的时候,哪怕年轻如云礼,也知道自己一旦错过就不可能再拥有。
“哥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爱你。”
云礼这样讲完,便伸手用力拥抱住程酌。
程酌轻抚他的后背:“好了,没那么严重,你快乐就好。”
云礼抬眸,忍着泪意望向他的眼睛:“不管你怎么告诉我,人生还有多少重要的事要去体验,你对我都是最重要的,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程酌不禁想劝:“你——”
“不准教育我,不准替我定义和排序,”云礼垫脚亲了他一下,“我就喜欢这样想。”
程酌恢复沉默,无奈而笑。
云礼含泪但语气不容置疑:“这世界特别大,以后我肯定还能见识到更美的风景,但只有你在时那些风景才值得欣赏,我要当设计师,我更要和你结婚,我要和你一起变老,然后一起死掉,并不是所有的结局都没意义,这种结局才是所有过程的意义。”
认真听过少年的话语,程酌的笑里多出难言的温度。
他的确已经经历过很多了,但遇见能够坚定选择彼此的人,依然是第一次。
这种感觉……很好。
就像穿越过宇宙间那些不断诞生与湮灭的荒芜,最终却在星空深处遇见了朵永不枯萎的玫瑰。
毫无逻辑,无从拒绝。
旧友
东港的气温逐渐升高,疗养院的清凉和安宁更显的难能可贵。
无奈病重的陈醉偏不满足现状,录节目乐此不疲,闲来也常在窗前抱着吉它写歌。
云礼依然无法完全理解母亲,去探望时忍不住叹气:“没想到奶奶和爸爸真的不来看你。”
陈醉父母死的早,始终无牵无挂,闻言也只是淡笑:“当初我坚持离开,就算恩断义绝了吧?夫妻不是亲人,婆媳更不是,更何况还成了过去时。”
云礼未在多言,只默默地把营养品帮她按天分好。